晚飯後,小九回來了。
蘇氏讓客棧後廚送了飯菜到房內,又囑咐小九慢慢吃。
小九拉著李杳坐下,硬是給她盛了半碗。
李杳卻之不恭,慢慢吃著。
其餘的人皆看著他們。
小九吃得快,卻也不粗魯。
放下碗筷後,便說起了今天的事。
原來是那歐陽大爺不知挨了誰的訓,主動找到了長公主府。
彆人不知道,但歐陽家的消息收得快,他們老早就知道這夥從冷殘峰上下來的泥腿子是長公主親自吩咐落戶的。
雖一向與長公主不對付,但表麵上的恭敬還是有的。
所以就有了後麵的武二爺領著打手們在客棧門口磕頭求饒的一幕。
至於那昆三是自己不小心掉進油鍋,還是有人刻意為之,就不得而知了。
眾人一陣唏噓。
但小九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讓大家不要介懷。
總歸這點小插曲就這麼過了。
李杳吃得慢,聽完這些才放下筷子。
與她同樣滿心思慮的李寄澤斂目輕道,“歐陽家這麼做,怕不是故意鬨得人儘皆知。
這會,雲府城應該都知道我們從何而來。
他們這樣做,意欲為何?”
小九眼裡閃過一絲讚許,新村幾百口人,武力值不低,但有腦子的並不多。
像李寄澤這樣看得通透的尤其少。
有了他,似乎自己能放下不少心。
歐陽家意欲如何,其實不難猜。不過是二皇子那邊沒有了指望。
安王世子也就是他,眼下是最容易結交的對象。
隻是歐陽家想錯了,他們以為他是不安分的。
可他又怎會不安分?
身為安王世子,他從未有過謀逆之心。他要的從來都是名正言順。
李杳敲了敲桌麵,清脆的聲音拉回有片刻失神的小九。
“大概是賣我姑母的人情。換句話說,讓大家覺得你們不好欺負。”
他說。
“好歹毒的心!”李寄澤聲音中帶著憤怒,“這不是把我們往火上煎?以後但凡有點錯處,就會被無限放大,咱們新村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被人盯著。”
李閱炎與朱武對視一眼後,徑直出了門。
“明早出發,不能再拖了!”
朱武握緊拳頭,“他娘的,老子最恨彆人算計了!若不是有這一村子人,若不是家裡老老小小,老子真想去乾他們。”
李閱炎露出一絲苦笑,“武哥,往常你都勸我忍,怎麼現在忍不得了。”
朱武拍了拍他的背,“還是能忍的!”
他往樓下走,“你回去吧!我再去各家看看,都要走了,彆出什麼幺蛾子。”
看著他下了樓,李閱炎重新回了房。
見他回來,李杳便說起了去京城一事。
想了想,這事不能瞞,還是如實告知。
“你們要去京城?”蘇氏拔高了音。
覃大夫等了一晚上,終於等到他說話了。
“其實是我十天前收到了我爹的求助信,當今天子危在旦夕,雖不知能不能救,但是得去一趟。”
蘇氏不懂裡麵的彎彎繞繞。
一副愁容,“可要去的是你,杳兒去有什麼用?”
她還是不願閨女離開得太久。
覃大夫張了張嘴,竟不知如何解釋。
他總不能說要救皇上,他是其次,杳兒才是真有本事的那個吧!
杳兒許多的本事,家人都知道。唯獨治病的這一項,多數是以他的名義在遮掩。
一個人太本事,惹得的麻煩將無窮無儘。
見他半天說不出話,蘇氏卻隻歎了口氣。
“去吧!你們師徒一場,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也不能讓杳兒做那無情無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