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與王正直到落日才回,李閱炎在村頭等得望穿秋水。
短短半日工夫,連胡子都長出來了。
“在這等做什麼,先回去。”
王正雙手抱胸,半低著頭,臉色十分難看,語氣低沉,這讓李閱炎心咯噔了一下。
“走!”
朱武沉目,“回去再說。”
三人踩著烈日餘暉往家裡去,火熱的氣溫似乎沒有因為漸漸暗下的天降下半分熱氣。
“回來了!”青葵在門口遠遠瞧見來人,衝帳篷裡說了一句。
蘇氏便走了出來。
“武大哥!王正!”
“娘,先讓他們進來降降火。”李杳朝門口喊了一句。
蘇氏忙讓開身子。
走最後的李閱炎托住她的胳膊,強裝著鎮定,“有我在,雲兒不會有事的,我就是拚了命,也不會讓人傷害他。”
帳篷裡散發著一股涼意,趕走了一些悶氣。
李杳倒了三杯涼茶,是下午朱音娘特地熬的。
三人喝下涼茶之後,暑氣消散了大半。
朱武先說,“那個老村長是大田村的村長,但這會他暫管了剩餘的所有村莊。
原因無他,沒有人願意做那些村的村長。
其實現在那幾個村的村民也和我們新村一樣,是由以前二十多個村的村民組建的。”
王正一邊點頭,一邊說,“浦石縣原來和寧海縣一樣,也算富饒。
但自從山神開始發怒,浦石縣這些村莊相繼遭到山神的報複。
許多人家不堪其擾,搬地搬,投奔地投奔。
短短幾年的時間,浦石縣就落敗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老村長長相算不上好,但我們一去他們家,他就變得十分和藹。
還告訴我們,他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不抓寄雲,所有村民絕對會糾纏,我們也無法在這邊安定。
因為山神會對付每一個不敬重它的人。甚至會連他們的家人都不放過。”
“山神真這麼厲害?”李杳眼裡滑過一絲譏諷。
“杳兒,那老村長說得神乎其神。之前有個村的獵戶,因為暴雨,不過是借山神廟睡了一晚。沒過兩日,那獵戶的媳婦就卷著家裡的錢財跑了。
後來有人有浦石縣的縣城裡看到了她。已經被斬斷了手腳趴地乞討。”
朱武滿眼唏噓,仍說,“還有一回,有個村的雙生兄弟在山神廟附近掏鳥窩,爬到樹尖上隻瞅了山神廟一眼。
兄弟倆當晚就死在家中,是被鳥蛋噎死的。
據說是因為他們倆褻瀆了山神。”
“這隻是其中兩件事情,像這樣東家的小孩掉到水井淹死,西家的女娃好端端睡在家裡,第二日在荒郊醒來。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
但他們都一個共通點,就是得罪了山神。”
“我是不太相信山神不山神的。”王正冷哼一聲。
“乾爹,你發現了什麼?”李杳問。
王正說,“你們知道他們是怎麼安撫山神的嗎?”
他環顧一圈,有些難以啟齒。
“乾爹,是不是獻祭女童?”李杳大膽發言。
王正臉黑著,“連續五年,每年六月底就要獻祭兩個女童。
原先是一男一女,後來聽說是山神指示,男童頑劣,不讓送男童了。
除此之外,每月要送一頭羊,一頭豬,包子饅頭五百個,糧食兩百斤,紅糖,油鹽醬醋等,送至山神廟裡。
每次送女童的時候,這些東西也得備上,另外再加一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