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思各異間,就見景紗突然從旁邊一個小將軍的手裡,接過了一把弓。
她直接拉弓搭箭,對準了城樓上。
長公主挑眉,“文照帝,你這是什麼意思?”
景紗穿著一身水光綠騎服,孔雀冠襯的她容顏絕麗,她眉目又冷又瘋,看著剛才喊話的蕭雲策。
“你不是要死在我麵前嗎?我成全你!”
隨後一箭射出去。
蕭雲策本來就癱了,現在是被人架在城牆上的。
架著他的人看見有箭矢淩厲而來趕緊躲開,卻忘記了把蕭雲策挪開,於是景紗那一箭便直直的戳進了蕭雲策的身體裡。
蕭雲策,“……”
他整個人都呆住了,而隨後,景紗下令,“攻城!”
沒有任何猶豫,她身後的大軍如潮水般的從她身邊擠過去,朝著城門而去。
和景紗對上,長公主想過很多種可能。
比如她和景紗要在陣前周旋僵持,遲遲無法分出勝負。
比如她抓住景紗的弱點,一舉贏了景紗,把景紗逼得狼狽逃竄。
甚至比如,她也想過自己有可能失敗,成為狼狽逃竄的那一個。
但她唯獨沒想過,自己會敗的這樣快,這樣迅速,她連和景紗對峙、僵持的機會都沒有,說敗了就徹底敗了。
她被興國軍隊活捉,她也無法接受自己敗的這麼快的事實。
她從所有兄弟中殺出一條血路,她從徐國詭譎的宮鬥、政治鬥爭中殺了出來,她以為自己是唯一能和景紗比肩的女人。
可現在她卻敗的這麼快,她怎麼可能接受?
她要求見景紗,景紗如她如願,與她見了一麵。
“我想不通為什麼,難道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那幾個男人嗎?”
景紗笑起來,“你想要問的,應該是你為什麼會失敗,而我為什麼會成功。”
長公主沒說話,隻是看著景紗。
是,這確實才是她想要問的,她從不認為自己比景紗差在哪裡,她們之間應該是旗鼓相當的,而不是她不堪一擊。
“你看,你覺得女人不應該沉迷情情愛愛之中,女人也應該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一番事業,女人生來就不比男人差,你一直在時代的桎梏中掙紮,你以為你掙脫出來了,你和這個時代的女子都不一樣了……”
“難道不是嗎?這世上的女子都被男子教的乖巧順從,她們的一生隻知道圍著男人孩子轉,隻知道在後宅爭風吃醋,她們根本沒有意識到男人壓榨了她們的生存空間,也沒有想過去反抗,可是我有,我從小就相信,我不比男人差,我也能做出許多男人都做不出的大事業來,我也成功了,我贏了自己的兄弟們,贏了那些迂腐不堪的朝臣們……”
景紗看著她,“但到關鍵時刻,你的固式思維仍然改不了,你骨子裡覺得女子生來就被被男人束縛,被男人所累,所以你用男人來威脅我,你以為男人是唯一可以讓我心慈手軟的了,但你想錯了,我愛這高山河流,愛這百花盛放,愛這枯木逢春,愛愛這無邊風月,愛這錦繡江山,我愛世間萬物,我恨不得將世間萬物挪到我的掌心裡,任我翻山越海,任我翱翔九天,但我唯獨不愛任何人,所以你威脅不了我。”
景紗的語氣堅定而又冷血,“所有人都威脅不了我,所以我能成為最強,我能將興國的精銳之師變成世間最強的鐵騎,你卻不能……”
長公主沉默下來,她剛才挺直的背脊,都忍不住沉了下去。
她好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