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這大殿之上真是熱鬨,不知道鄭顯聽不聽得見,如果聽得見,恐怕血都得吐幾升吧?
想到這,我又悄悄的看了一眼鄭顯,黑紫色的臉上毫無波瀾,怕且是聽不見,要不然這臉色得變成純黑的了。
我正暗自腹誹著,皇後卻坐不住了,緩緩站了起來,走到柳妃麵前,伸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皇後的氣勢太過強大,護在柳妃麵前的鄭邦嚇得腿都軟了,卻還是堅強的不倒下去,倔強地瞪著皇後,紅著雙眼喊道:“不許你欺負我母妃!”
皇後冷冷地瞪了鄭邦一眼,說:“小小年紀,是非不分,留下也是個禍害!”
柳妃捂著被打腫的臉,突然大笑起來,像個瘋子一樣,整個殿上都回蕩著她那恐怖的笑聲。
皇後看柳妃像是發瘋了一樣,最後的一點耐性也被她笑沒了,冷冷地說:“笑夠了嗎?笑夠了就滾回你的冷宮去好好待著,等陛下發落!”
“陛下?”柳妃又是一通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也覺得柳妃瘋了,而且瘋得不輕。
她的眼裡閃爍著可怕的光芒,這是一種想要摧毀這世界的光,這種光已讓她變得瘋狂,變得醜陋又罪惡。
我忍不住慢慢走到鄭衍身後,低聲說:“這柳妃的眼神好可怕,已變得和魔鬼無異,你趕緊把你母後拉回來,要不然我怕她會殺了你的母後。”
我的話音剛落,鄭衍身形已消失在我麵前。
鄭衍這一身的功夫也是非常了得,上次賽馬的時候已見識過,他隻輕輕一躍,就跳到了皇後身邊,剛把皇後拉開,柳妃藏在衣袖裡的手突然露了出來,她的手上赫然拿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
柳妃握著匕首朝皇後剛才站的地方狠狠插下去,還好鄭衍快了一步,要不然此刻皇後隻怕就要一命歸西了!
我捂著嘴不可置信地看著柳妃,我知道這女人瘋了,但沒想到瘋成這樣,居然在太和殿上行刺皇後!
鄭衍護著皇後快速退到我身邊,黑沉著臉喝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行刺我母後!”
鄭邦也被自己的母妃這一刀嚇呆了,他剛才還憤怒皇後打了自己的母妃,下一秒他的母就拿刀子插人家!
鄭邦連忙轉過身,驚恐地看著麵容扭曲的柳妃,“哇”一聲哭了出來。他年紀小,但不是蠢的,從他母妃動刀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他緊緊抓著柳妃的裙擺,聲嘶力竭地吼道:“母妃,你不是說來求父皇放你出來的嗎?為何還攜刀至此?你究竟意欲何為?”
柳妃的臉一邊白,一邊紅,看起來就像是個惡鬼似的,她扭曲著臉冷冷一笑,說:“求他何用?不如求自己來得痛快。宮中十年,終日如履薄冰,兢兢業業地伺候他,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竟把我打入冷宮讓我孤獨至死!想我死,那我要讓你比我先死!哈哈哈......”
這個柳妃比剛才太後發怒的樣子還要恐怖,大家都拚命往後躲,生怕惹怒了她也會給自己插上一刀。
皇後看著瘋顛的柳妃,一邊搖頭,一邊喊道:“瘋了,徹底瘋了,居然敢對哀家動刀子。來人,來個人呐,把這個瘋子押下去送宗人府,任何人不準探視。”
可是皇後喊了半天,她的近身侍衛,甚至連太子的侍衛都沒有一個出現!
反而太後的親兵卻越來越多,從各個角落冒了出來,將殿上的人團團圍住!
我和鄭衍背對背站著,而皇後和鄭嫣抱成一團,不知所措地看著湧進來的太後親兵。
鄭灝還暈倒在地上,可是沒有人能顧得上他,楊貴妃隻好把他拉到一邊緊緊摟著,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桂貴妃一看形勢不對,連忙站了起來賠笑道:“太後娘娘,臣妾身體欠安,想先行告退,明日再到長樂殿給太後娘娘請安。”
不得不說桂貴妃長得還真美。四十多歲的人了,皮膚比小姑娘還要白嫩,那盈盈一握的腰細如柳,輕輕一擺,便能把男的魂勾走。
太後此時已被扶到椅子上坐下,喝了幾口茶潤潤嗓子後,說:“想走?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太後說完,手一揮,她的親兵連忙從中間閃開一條道,太後站了起來,走到鄭衍和皇後麵前,麵笑肉不笑地說:“哀家等這一天已等得太久了,沒想到等著等著,你這賤種已長大成人了。”
鄭衍不可置信地看著太後,眼裡滿是疑惑和震驚,他顫著聲說:“皇,皇祖母,你在說什麼?孫兒聽不懂。”
“聽不懂?那哀家就和你明說了。你父皇早還是太子之時就該死了,卻命硬一直活到現在,要不然豈會有你這樣的賤種出生?你還想繼承皇位做皇帝,做夢去吧。”太後的表情比柳妃還要瘋狂,興奮,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鄭衍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茫然地看了看皇後,最後看著太後說:“你不是我的皇祖母,我的皇祖母對我疼愛有加,小時還經常摟著我叫小乖乖,你現今竟叫我賤種,你到底是何許人也?竟敢冒充我外祖母,實屬大膽,快來人啊,把她抓起來。”
太後笑得更瘋狂了。
笑夠了,才招了招手,柳妃立馬走了過來,順帶把鄭邦也扯了過來。
太後摸著鄭邦的頭,那模樣又慈愛又溫柔,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太後冷笑一聲說:“我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彆的本事沒有,演戲的本事倒是有一些,要不然怎麼這麼多年怎能瞞得過你父皇豢養了自己的親兵,又怎能將西河國的精兵引領至這殿上!”
“什麼?”皇後和鄭衍同時喊了出來。
皇後聽得雙眼猩紅,恨不得將太後咬下一塊肉來,胸口起伏不停,氣得連儀態都不顧了,吼道:“自問先帝和陛下對你不薄,你為何做出這喪儘天良之事?”
鄭嫣怕母氣壞了,連忙給皇後順氣。
“為何?”太後笑了笑,說:“這世間哪來這麼多為何?想做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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