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鄭顯踹了韋昌那一腳就可以看出,他確實很生氣。
可是生氣有什麼用呢?還好那支飛鏢沒有射中要害,要不然我早就掛了。
我平複了一下心情,問:“最近這院子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
何田想了想,說:“特殊的事情倒是沒有,就是太後跟前的這幾個大宮女回宮頻繁了些。”
我記得明月、清風她們四個,長相不錯,就是眼睛長在頭頂上,態度傲慢,讓人看了生厭。
於是我問:“她們今天又回宮了嗎?”
何田說:“今日隻有明月回宮了,其他三個還在屋裡候著。”
本來那天就鄭顯就派了十幾個小宮女來,真正伺候呂嬤嬤的是那些小宮女,根本用不上她們四個。她們四個跟著過來,名義上是照顧呂嬤嬤,實際上是太後派來監視呂嬤嬤的,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
我說了聲:“好。”
就直接進了屋裡。
主屋比那些偏房大得多了。
前麵是一個主廳,旁邊有好幾間小居室,再往裡才是主屋。
我剛走進大廳,就看到清風、佳人和明珠三個圍著一張圓桌在玩紙牌。
這種紙牌和現代的牌九差不多,我不會玩,也沒心思看她們玩,直直往裡屋走去。
她們三個看到我,也不覺得驚訝,隻是礙於身份,她們幾個不得已站了起來朝我福了福身,算是行了個禮。
其餘的小宮女,也是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聊天的聊天,打掃的打掃,反比外麵的下從悠閒多了。
那些小宮女也是裝模作樣地給我行了個禮,便不再理會我,該乾嘛就乾嘛去了。
我在這主屋住了幾天,根本不需要她們引路,我直接走了進去。
主屋裡隻一個小宮女坐在凳子上打著瞌睡,頭一點點的,呂嬤嬤床前根本沒有人守著。
我徑直走到呂嬤嬤床前,原本閉著雙眼的呂嬤嬤突然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眼珠子眨了好久,才認出我是誰。
呂嬤嬤笑了笑,輕聲說:“小姑娘,你來了?”
呂嬤嬤消瘦得厲害,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臉上隻剩下一層皮,整個臉骨都突現出來,就像是一個包著人皮的骷髏,看著讓人心驚。
隻短短的幾天時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我連忙坐到床邊的一張凳子上,伸出手把上呂嬤嬤手上的脈門。
脈膊跳動極之緩慢,已呈衰竭之勢了,她在強撐著沒有死,估計是還有心願未達成。
看著她,我不由得想到外祖母,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我難過地說:“對不起,最近發生的事太多,沒空來看你。她們是沒有好好照顧你嗎,怎麼瘦得這麼厲害?”
呂嬤嬤費力地說:“老身熬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解脫了,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
我的眼淚一下掉了下來。
呂嬤嬤看著我啪嗒啪嗒地邊掉眼淚邊抽泣著,輕輕捏了一下我的手,說:“傻孩子,我和你無親無故,不值得為我掉眼淚。再說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害死了先帝,陛下也差點死在我的手上。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死後恐怕要下十八地獄,受儘折磨的。”
“彆胡說,你一定會上天做神仙的。”我抽搭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