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扁扁嘴,說:“今年的棗子為夫還沒怎麼嘗到呢,就叫這兩個兔崽子摘了去。”
“待會叫人摘了,你一日三餐就吃棗子,不用吃飯了。”呂音不輕不重地說。
“啊,這大可不必,大可不必。”李晉連忙賠笑道。
呂音蹬了一下腿,李晉連忙換另一條腿揉了起來。
沒想到在外嚴肅古板,不苟言笑的李大人,在家竟然是個“氣管炎”!
呂音說:“陛下如今想將呂嬤嬤轉移到太傅府,對我們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李晉連忙笑著說:“夫人英明,為夫也是這樣認為的。呂嬤嬤病入膏肓,已是藥石無醫,死在我們府上始終晦氣,如今把她送到太傅府,正是了卻為夫一樁心事呀。”
呂音“哼”了一聲,說:“你這麼多年都沒從她嘴裡問出些什麼,陛下沒責怪於你都已是仁慈,還在說風涼話。”
李晉正色道:“這哪算風涼話?陛下在宮裡都沒能逼問出什麼,送到為夫府上來,為夫又不敢嚴刑逼供,還得好飯好菜供著,銀子就像流水一樣,嘩啦啦直往外流。為夫這心啊,抽著疼啊。”
呂音白了李晉一眼,說:“說到銀子你就像個鐵公雞一樣,一毛不拔,你看這府上做事的下人都沒幾個。屋裡灰塵都積有一尺厚了,都沒人來擦一擦。我們又不是沒銀子,卻過得如此艱苦,你說何必呢?”
李晉說:“如今我們餐餐有飽飯吃,夜夜有暖被蓋,比起很多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已幸福太多,所以夫人就不要抱怨了。如今我們二人沒有子嗣,存下的銀子可以拿去辦多幾所學堂,讓更多沒錢上學的孩童可以讀書、識字,豈不是樂事一樁?”
呂音沒好氣地說:“得了,聽你說這話都聽了十幾年了,每次提及這事你都往我心裡添堵!我這十幾年來無所出,想著為你納妾,為李家開枝散葉,你偏不肯。在外人看來,全是我這個主母的不是,如今弄得我連門都不敢出,甚至連我娘家都在說我不通人性。”
李晉連忙說:“夫人息怒,外人怎麼說與我們何乾?這大門一關,過好我們倆的小日子便可。外父那邊我自會去解釋,不用夫人煩心。”
“解釋什麼?我娘肯聽你解釋就不會罵我了,如今我連娘家都不敢回。”呂音氣得蹬了李晉一腳。
李晉被蹬了,還樂嗬嗬地說:“夫人蹬得好,夫人蹬得妙,夫人蹬得呱呱叫。”
“得了吧,這你貧嘴。”呂音掩嘴偷樂。
過了一會,呂音悠悠地歎了口氣,說:“其實我也有私心,與另一個女人分享我的丈夫,我始終覺得心裡膈應。”
李晉一拍大腿,說:“為夫就說夫人英明!為夫有夫人一個就夠了。再娶多幾個女子回來不但要花我銀子,還要你爭我鬥,搞得宅子裡烏煙瘴氣的。為夫本來就忙,還要處理這些讓人糟心的事情,精力實在跟不上。到時無心辦差,陛下又會怪罪下來,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呂音聽了掩嘴直笑,說:“你倒是看得通透。”
李晉嘿嘿一笑,說:“為夫從官幾十年,這點悟性還是有的。”
呂音抿嘴笑了笑,說:“前日進宮見太後,倒真的給我問出點東西來了。”
呂音是兵部尚書呂承安之女,也是當朝呂太後的親侄女。
呂太後非常疼愛這個侄女,也憐惜她沒有子嗣,怕被李晉欺負,所以經常派人來傳話讓呂音進宮陪她。實際是想告誡李晉,呂音有人撐腰,不要想著作妖。
李晉雙眼一亮,連忙問:“是關於前太後的?”
呂音笑著點了點頭,說:“相公真是聰慧,一猜就錯。”
李晉說:“你相公聰慧人儘皆知,就彆拍馬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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