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一看著,竟是鄭衍!
鄭衍皺著眉看著我,臉色有些黑沉,不滿地說:“看個煙火也能摔到地上去?你還以為是三歲孩兒?”
我拍了拍身上的雪不說話。
這時趙昉平在宮女的攙扶下,邁著碎步走了過來,她的肚子已隆得老高,估計沒幾天就要生產了。
鄭衍連忙伸出手去扶她。
趙昉平掃了我一眼,我那件灰白的鬥篷半邊都是泥水,頂篷已掉了下來,顯得我有些披頭散發。
她皺了皺眉說:“姐姐,今夜是除夕,陛下為了祈求來年國泰民安,特意在煙火樓台安排了一場煙火盛演。在這個萬民同慶的時刻,你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是想讓陛下的臉麵下不去嗎?”
趙昉平說話永遠這麼溫婉、得體,但對我而言,每一個字都像利箭,射得我體無完膚。
我看了看鄭衍攙扶著趙昉平的手,再看了看不遠處還在依然綻放的煙花。
這畫麵還真美!
我本來想笑,可是太冷,凍得我麵皮有些發僵,竟然笑不出來!
手上的暖爐已不知道摔到哪裡去了,我越發抖得厲害,連舌頭都不利索。
我說:“我,我倒是,想有,這個本事,可惜,我沒有。還,還有,在這個場,場合,你不應該,叫,叫我姐姐,應,應該叫我,一,一聲淑太妃。”
趙昉平和鄭衍齊齊臉色一黑。
趙昉平看著我氣得銀牙都咬碎了,可是隻能夠硬生生的憋著,整張臉看起來比我還扭曲。
鄭衍看我實在是冷得厲害,把他身上的鬥篷解了下來,正想往我身上披。
趙昉平撒著嬌說:“陛下,我冷。”
鄭衍拎著鬥篷的手頓了頓,最後,那件黑貂大長鬥篷還是披在了趙昉平的身上。
我攏了攏身上又濕又臟灰狐鬥篷不說話。
鄭衍看了看對麵還在燃放的煙火,對我說:“結束了就早點回宮,不用參加宮宴了。”
鄭衍說完,攙扶著趙昉平轉身走了。
我明白他這是為我好,怕我著涼讓我早點回宮。
這明明是關心的話,可是公孫寧聽了臉色卻一下變得煞白,喃喃道:“陛下連宮宴都不讓你參加,那豈不是,豈不是。。。”
公孫寧抖了半天說不出下半句。
我看了他一眼,說:“你想太多了,就憑我為他擋了那一箭,他也不會打我入冷宮,更何況。”
我沒有再往下說。
“更何況什麼?”公孫寧忍不住問。
“更何況他是真的喜歡我。”我笑了笑。
由於麵部僵硬,在公孫寧看來,我這個笑卻像是在冷笑,他的臉更白了,眼神警惕地四下張望,生怕我胡言亂語惹來殺身之禍。
煙花很快燃放完了,樓台上的大大小小官員跟在鄭衍的身後正準備離開。
我哥趙錦平從人群裡擠了出來,一路小跑的朝我奔了過來。
都二十好幾的人,還身為朝廷二品大官,跑起來像個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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