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生堂的總堂就在書院不遠處,跑這一趟不算遠。杜師兄以為我是找範大夫給陸夫子看病的,所以跑得特彆快。
趙錦平還沒從這麼一大疊銀票中回過神來。
我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傻了?我想見一下陸夫子,你帶路吧。”
錦平被打得吃痛,“啊”了一聲,說:“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我白了他一眼,說:“我不動手你就掉進錢窟眼裡爬不上來了。”
一直跟著的那幾個小蘿卜“吃吃”地笑著,滿眼冒星星地看著我。
錦平有些羞澀地說:“我是你大哥,你不能對我動手。”
我挽著他的手臂說:“好好好,我不動手,你趕快帶我去看望一下陸夫子,我還有很多事,要馬上走了。”
錦平被我挽得身子一緊,很想把我推開,但想著推開了我又會生氣,隻好強忍著不適,說:“你要去哪裡?這麼著急。”
我挽著錦平的手臂,邊走邊說:“我要出一趟遠門,快則半個月,慢則一個月就可以回來了。”
“去這麼久?”錦平吃驚地看著我,說:“你從小就不愛出遠門,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推了他一把,說:“你這麼吃驚乾什麼?你都說了那是我小時候,我現在長大了,當然希望可以到處走走。”
“可是,可是天寒地凍的,冷得要命,出門還不如在家待著舒服。”錦平明明很擔心我,但說出的話卻像是在責怪。
可是我並沒有與他計較。上一輩子沒有兄弟姐妹,太孤單了,所以就算這麼淺薄的親情,我也很珍惜。
我笑著說:“我不怕冷,就是想出去走走。”
錦平的眼眶有點紅,說:“你不是說天花瘟疫快要擴散了嗎?你還叫我不要出門,你現今卻要到處走,萬一傳染上怎麼辦?”
我說:“你忘了嗎?我可是個大夫,這點天花病毒嚇不到我。”
錦平像是想到什麼,猛地轉過頭看著我,問:“你不會是要去天花傳染的地方治病吧?然後騙我說到處走走。”
想不到這小子差點就真相了。
我拖著他繼續往前走。趙家人還真沒有一個笨的,想要忽悠他們不太容易。
我說:“有些事看破就不要說破,要不然你以為陛下的銀子那麼好騙的?他心甘情願給我那麼多銀子,說明我還是有點用處的。”
這些話半真半假,就算錦平再聰明也辨彆不了真假。
錦平連忙把銀票掏出來塞給我,說:“你趕緊把這些銀票還給陛下,說你不去了。”
我把銀票推回去,說:“你以為小孩子玩過家家?說不去就不去的?再說了,我們身為大禺國子民,國難當頭,豈有退縮之理?”
“好一個國難當頭,豈有退縮!”陸夫子的聲音突然在前麵響起。
我連忙抬頭一看,隻見陸夫子倚在門前,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陸夫子瘦得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跑,花白的頭發沒有綁,隨意披散著,花白的胡子已修理得很整齊,人看起來精神了一點,但氣色還是很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