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文搓了搓快要凍僵的手,說:“我在這裡等你等了大半天。”
這下我終於確定我沒看錯了,他的臉上又委屈,又可憐,那樣子看起來比桂蘭亭那老白蓮還要做作。
我連忙穩了穩心神,輕咳一聲說:“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現在才出城門。公孫大人還沒說為何要在此喝西北風,啊呸,在此做什麼?”
公孫文搓了搓手,翻身上馬,說:“我在此當然是為了等你了。”
我嚇得差點從馬上掉了下來,有些結舌地問:“你等我做什麼?”
公孫文白了我一眼,說:“等你當然是一起出城了。”
哦,原來是一起出城,而不是和我跟我去西山。
我終於安心了,於是笑著說:“那就一起吧,天快黑了,我們有些趕時間。”
公孫文點點頭,也不說話,雙腿一夾馬肚子,凍得有些僵強的馬“噠噠噠”地跑了出去。
出了城後,小灰灰千裡馬的本質就顯露了出來。
在又濕又滑的雪地裡,小灰灰跑得又穩又快,像一道閃電,“嗖”的一聲就跑了個沒影。
可是張三、李四和公孫文的馬跑得小心翼翼的,再加上勁頭不足,沒跑多久就累得直喘粗氣,要停下來歇息一會才能繼續上路。
我的馬雖然跑得快,但為了等張三和李四,我也不得不經常停下來等上一會。
我們已離開皇城有好長的一段距離,眼看就要進入西山的範圍了,公孫文還是緊跟在我們後,並沒有離去的意思。
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在西山山腳的時候,把公孫文攔了下來,說:“公孫大人到底要去何處?”
公孫文戴了一頂白色的羊絨氈帽,脖子上圍了一條黑色的狐皮圍脖,把嘴巴和鼻子都包了起來,隻露出兩隻眼睛眨呀眨的。
公孫文把圍脖上的雪抖了下來,說:“我不是說了要和你一起嗎?”
我聽了嚇得差點從馬上掉下來,有些生氣地說:“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去做什麼?”
公孫文說:“我當然知道,陛下任何事都不瞞我。”
“你!”我氣得結舌,努力地平穩了一下情緒,咬著牙說:“陛下需要你,這天下需要你,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你那腦瓜子一個可以頂半壁朝臣,你不在京城好好輔政,你跟我跑到深山算什麼事,想氣死陛下嗎?”
公孫文翻了個白眼,說:“彆亂給我定罪,這次我跟你進山,是陛下同意的。”
“真的?”我半信半疑地問。
公孫文心想,反正陛下不在這裡,我說真的便是真的。
公孫文麵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真的,要不你回宮問陛下?”
我當然不能回宮問陛下,時間緊迫,我再回來折騰,說不定滿京城的人都感染上天花了。
我用馬鞭指著公孫文說:“你最好說的是真的,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公孫文早就見慣了我的說話方式,一點都不動怒,還有些心虛地說:“你不信就算了。”
說完拍馬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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