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又在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抽抽嗒嗒地說:“老身隻有一個兒子,死的時候,兒子還不知情,老身隻想去看看他如今過得如何,順便把老身死了的這個消息告訴他。”
我遲疑地說:“你好像出不了這個宅子吧?”
老大娘說:“老身臨死前看到他們把我們的身份銘牌埋在前院那棵桂花樹下,麻煩大人去把老身的身份銘牌挖出來,老身就可以依附在身份銘牌上,隻要大人帶著老身的身份銘牌,老身就可以出去了。”
“那好,老大娘你告訴我叫什麼名字?待會我去把身份銘牌都挖出來。”我說。
老大娘說:“我叫李好,如此便有勞大人了。”
我把老大娘的心願告訴公孫文,公孫文認認真真地記了下來。
說完後,我站起來走了出去,去找趙震遠幫忙挖身份銘牌。
趙震遠知道桂花樹下埋著那些死者的身份銘牌,二話不說,就叫了幾個鐵騎軍進來,幫忙去挖了。
我再回到屋裡,看到公孫文在整理那些寫好的資料。我走過去點了點,也隻寫了三十來份,還有三四個時辰就要天亮了,看來我們得抓緊了。
看著排了長長一串的鬼隊伍,我隻好三言兩語把該問的都問了,因為老大娘說了他們身份銘牌都埋在桂花樹下,隻要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再對應上身份銘牌,李晉查起來也方便。
我們終於在天亮前把這些鬼的冤情和心願都登記完了,累得公孫文的手都快斷了。
他哀嚎不斷,說他從今日開始得休假,因為手疼,做不了事了。
我隻好翻著白眼說幫他向陛下告假,讓他好好休息。
趙震遠果然在桂花樹下挖出了很多身份銘牌,我們把寫好的紙連同身份銘牌交給他,讓他派人把這些送到長安府衙交給李晉。
任務已完成,趙震遠還有其他的事要忙,留下一小隊鐵騎兵送我們回宮,他帶著其他鐵騎兵匆匆忙忙走了。
那屋裡沒有炭盤,我們二人冷了一個晚上,現在是又冷又累又餓,兩個人都快要遭受不住了,我們兩個地馬車上縮成一團挨在一起,抖得直哆嗦。
我有些昏沉地說:“彆說你上不了班了,我也受不了了,麻煩你和院長說一下,我要請假,今天不去上班了。“
公孫文伸出手摸了一下我的腦袋,果然滾燙滾燙的。
他連忙把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到我的身上,緊緊摟著我說:“彆說胡話了,馬上就要進宮了,到時召禦醫給你診治。”
我緊緊縮在公孫文的懷裡,說:“孫逸飛,以後彆給我送花了,那花老貴了,還要給同學笑話,還不如給我買點吃,比較實際。”
公孫文皺著眉想了想,最後提著膽子問:“孫逸飛是何人?”
“孫逸飛你都不知道是誰?你也太out了,他就是我醫學院院長的兒子啊。又帥又多金,最重要是聰明,每次考試,總能考年級第一。哎,我這個千年老二總被他壓一頭,太氣人了。最氣的人是,研究生臨畢業他竟然向我表白,說他喜歡我,隻是他要到外國去進修,讓我一定等他。我這一輩子沒談過戀愛,為了這個承諾,我整整等了他差不多四年。我博士業都畢業了,甚至工作了,他還不回來。”我越說覺得越委屈,不由得放聲大哭起來。
公孫文聽得臉都黑了,他沒想到有人竟然捷足先登,竟然搶先了他一頭,還好阿蠻穿越了,要不然早就成為他人妻了。
公孫文越想越氣,他越摟越緊,氣鼓鼓地說:“那樣的男子不值得你去等,等你及笄了,我就向陛下請旨給我們賜婚如何?”
我扭了扭身子上,說:“孫逸飛,你上次發信息說你很快就要回國了,那到底是什麼時候回啊?我想你了。”
公孫文聽了,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沒好氣地說:“不許想其他男子,你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
我燒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公孫文將我送進宮後,無論鄭顯怎麼驅趕,再也不肯離宮了。
我隻燒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退燒了。
醒來的時候,竟然看到伊平在用毛巾給我擦臉。
我以為自己在做夢,喃喃道:“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三妹,我竟然又見到你了。”
伊平沒好氣地說:“你燒糊塗了,一直喊著要見我,陛下隻好派人將我接進宮來了。”
這時鄭邦端著一碗雞絲粥走了進來,對我說:“阿蠻,父皇叫我給我送粥來了。”
我連忙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伊平的臉,是溫熱的!
我不是在做夢!
我一把抱住伊平,說:“我真的好想你啊,三妹。”
伊平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背,說:“我知道,所以我來了。”
伊平說完,輕輕將我推開,說:“你該餓了,先喝點粥吧。”
我看著鄭邦說:“七殿下,這殿上那麼多下人,為何要你來送粥?”
鄭邦不好意思地說:“剛剛禦廚房送來雞絲粥,我看著味道不錯,就把粥全吃了,父皇知道後,差點要揍我,說這粥是你阿蠻你的,我隻好叫禦廚房重新給你煮一碗。為了將功補過,我隻好親自給你端過來了。”
伊平白了鄭邦一眼,說:“我二哥的粥你也偷吃,真是饞死了。”
鄭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不敢說話。
我看鄭邦臉色紅潤了不少,身骨子也強壯了很多,我笑著說:“七殿下最近鍛煉得不錯,肚子餓了是正常的,繼續加油。”
鄭邦一聽,自豪地說:“那是,我不但每日練武,還天天喝你開的藥,如今覺得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可精神了。”
我還沒說話,鄭顯就踱著步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鄭邦端著碗,“哼”了一聲,說:“父皇每天少你吃的,還是短喝的?每天都像個餓死鬼投胎似的,怎麼吃都吃不飽?”
衛一跟在鄭顯的身後偷偷抿著嘴在笑。
我笑著說:“能吃是福,現在七殿下身體好了很多,全靠胃口不錯吃出來的,陛下你應該感到欣慰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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