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爾特醒來時,外麵天還沒亮,篝火還在燒,但火勢已經很小。
難怪這麼冷,還感覺渾身濕乎乎的。
哈羅爾特心裡不滿地嘟囔著,將自己團成一團,待到腳和手都稍微有了點熱度才起身添了些木柴,並把娜絲琳給他的鐵鍋架上繼續燒水。
有了新的可燃物,火又旺起來,時不時還有乾木柴被燒得“劈啪”作響。
哈羅爾特靜靜注視著燃燒的橘紅色火焰,難得的放空了自己的思緒,靠著火堆呆坐了一分鐘,他才被饑餓拉回了現實。
因為前天在酒館吃得太撐,他第二天早上依然感覺腹脹,所以白天的時候什麼都沒吃,等感覺餓了又恰好在麵試時間,他一直忍到下午四點才吃了一頓。
由薄荷綠豆羹、各式甜點、水果調成的糊還是熱量太低了。
湯底要換,大意了,要是當時用打包回來的冰淇淋牛奶泡甜點會好很多。
這時哈羅爾特就忍不住要懷念前世的奶茶了,買上一杯超大杯原味奶茶,把吐司麵包用絞肉機打成碎片加進去做成糊糊,可以吸上一整天。
嗯...其實燕麥奶茶也可以,但是紅豆和珍珠的不行,要嚼,而且這些東西吃下去有時候會讓他反胃。
奶茶吃多了的話,他還會做各種米糊,同樣是把蔬菜、肉、米糊一起丟進攪拌機然後煮熟吃掉,就是還需要開爐灶非常麻煩,後來他發現嬰兒吃的米糊是個很好的替代品。
不過身邊人挺不理解他的做法的,隻是把他看成怪胎還好,有些太熱心的同學以為他得了厭食症、抑鬱症,隔三差五就勸他去看醫生。
哈羅爾特一開始還會和他們解釋這隻是他的小癖好,然後他就不得不再向他們解釋他為什麼覺得這樣的食物很不錯。
後來問的人太多,他實在煩了,在有人問的時候,乾脆就告訴他們那隻是他的餐間零食,他還會再吃彆的東西。
他也不是天天這麼吃啊,隻是偶爾,偶爾。再說了,這些才是最適合卷王體質的食物!
哈羅爾特一邊碎碎念一邊拿出娜絲琳給他的口袋餅,巡林員特製的口袋餅非常美味且營養豐富,上一次它確實給哈羅爾特帶來了一個不錯的美食體驗。
但現在他隻是餓了卻沒有想要吃東西的欲望,如果在前世,這種時候他會選糊糊奶茶或者蔬菜粥,在須彌城也能吃蔬菜羹或是什麼果汁、奶製品。
可他現在手裡隻有一個口袋餅,哈羅爾特看了那塊可以被自己兩手握住的圓餅一眼,就有種胃裡泛酸的感覺。
於是他將餅內的肉、蛋、蔬菜都挑出去,盛了碗熱水將餅皮撕成小塊放進去。
等小塊餅皮都吸足了水變得柔軟,哈羅爾特將它們連同水一起喝了下去。
味道不錯,因為餅皮上的醬料,這道料理不是淡而無味,反倒給他一種在喝加了腐乳的粥的感覺。
等他的實驗室建好,他也許可以問這裡的居民買點醬料,而且一定要買一台絞肉機。
把口袋餅放進絞肉機加上化城郭居民特質的醬料打成糊糊再加上熱水,嘶,想想就感覺很不錯。
哈羅爾特將東西吃完,把挑出來的肉、蛋、蔬菜小心包回紙袋內,他準備找個時間把這些東西喂給薩古阿米爾養的巡林犬)毀屍滅證,可不能讓娜絲琳知道他這麼對待她送的食物。
然後哈羅爾特按娜絲琳的配方調了杯“巡林員特色飲品”。
當然,改良了配方,去掉了胡椒,加入了他帶來的茶葉,他實在接受不了胡椒配果茶。
喝完茶,哈羅爾特覺得自己的頭腦變得異常清醒。
那就開始學習。
《須彌古文字觀止》應哈羅爾特的召喚飄到他腿上,自己翻到哈羅爾特之前看到的那頁。
哈羅爾特拿起筆和筆記本開始抄書,這本書他已經啃下四分之三,如果不是這些天太忙,他已經把它全本背下來了,可惜他現在也隻能做到對前四分之三通讀的地步,要做到默寫還差點火候。
卡維學長的學會周末就要開展活動,他必須加快學習的進程了,要研究赤王就不得不從大量古籍中查閱資料,那些古籍很多都沒有翻譯,還有些被翻譯得亂七八糟,所以他們必須閱讀原本,那掌握須彌古文字是必須要做的事。
須彌雖有許多古籍,但許多都無法翻譯,有些文字的意思完全泯滅在曆史的更迭中,但這些文字在《須彌古文字觀止》中都有記載,隻是後麵沒有給出現在須彌文字的對照。
不過有一些目前無法翻譯的文字可以通過比對同時期文獻猜測它們的意思,因為須彌的一種古文字在幾百年間循序漸進發展,期間還與其他文字融合,逐漸變成須彌人如今使用的文字,就類似於種花家的字體發展經過了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隸書→楷書一樣。
這種須彌文字在曆史的不同階段有其不同的麵貌,在兩個階段中,它們可以是變化很大的,就如同漢字從大篆到小篆的演變。
也可能衍生出很多分支,就像漢字從隸書簡化成楷書那樣。
還有可能突然折中兩個階段的字體風格變成一種新的風格,就類似種花家古人為了彌補楷書書寫過慢和草書難以辨認的缺陷創造出行書...
還有些文字要麼失傳,要麼現在僅有沙漠地區幾個小部落還在使用。就像如今的種花家除了漢文還有回文,藏文,滿文等等。這些文字當然也可能是經過演變才呈現出如今的樣貌。
《須彌古文字觀止》幾乎記載了現今能找到的須彌曆史上所有部族使用過的所有文字,所以才會厚得能當板磚雖然在某種程度上,它現在已經是了)。
哈羅爾特借著篝火的光學習,期間感覺有些疲憊,便去水邊洗了把臉,順便把他挑出來的食物包喂給薩古毀屍滅證,回來後繼續學習。
一直學到早上五點半,化城郭內漸漸有了犬聲、人聲,哈羅爾特抬起頭揉了揉額角,第二次去水邊洗了把臉。
回來後,他又看了會書,沒一會就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娜絲琳早上醒來洗漱完畢,將兩人份的早餐裝進隨身背包就來查看哈羅爾特的情況,她本來刻意放輕了腳步聲,怕打擾到這名年輕學者的睡眠,但她遠遠看到哈羅爾特坐在熄滅的火堆旁看書時,她吃了一驚,隨即小跑著來到哈羅爾特身邊。
“早上好,哈羅爾特,你居然起的真麼早,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勤奮的學者,難怪你懂那麼多我不知道的知識,這就是努力換來的成就嗎,”,娜絲琳感歎道。
“早上好,娜絲琳,”,哈羅爾特笑著打招呼,“隻是偶爾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