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是蕭爭將自己遮的最嚴謹的一次。
麵覆獠牙惡鬼,身著黑衫武服,口鼻下頜也蒙了個嚴嚴實實。
他熟悉了自己身上的輕功,也算得上能身輕如燕,蹬牆落瓦悄無聲息。
避去人群來往的街道,專撿著偏僻地方的高處縫隙走。
除了出城門時費了點周折,倒也沒遇上什麼大問題。
這還是蕭爭自來到這以後,第二次出城。
第一次是前兩日坐馬車,跟五皇子一同去竹林赴約。
蕭爭縮在車簾裡根本不敢朝外看,生怕被太子府給逮著,逮回去五馬分屍。
剛下了雨的土路還那麼坑坑窪窪,馬車搖晃的他暈頭轉向的想吐。
這次不一樣,他可是自己飛出來的。
能看見空曠的野外,能聞見郊外草葉的清香。
就跟個關在籠子裡太久的小雀一樣終於撈到了自由,簡直痛快炸了!!!
皇城外是官道,上次坐馬車出城就是順著這條寬闊的官道走的。
一路向南官道會逐漸彎曲偏東,朝向東南方向再通往下個城鎮。
此次蕭爭需要避開行人,循著人跡罕至地方走,越難走的地方越不容易被人看見。
照著日頭分辨方向,反而真的是朝正南方向去的,一路走走停停,他時不時停下來,使出幾分內力將野草地掀起小陣風浪,再隨意揪個草葉兒。
等到三裡左右的一處林子外時,午時都已經過了許久了。
蕭爭立在樹林邊緣沒立即走進去,又仔細考慮了一會兒。
……這怎麼還跑樹林子裡了呢?
上小樹林兒好像跟不乾好事似的。
所以他尋了棵長得比較高的樹,又飛身攀上了樹梢,蹲在樹杈上打算從高處朝裡看看。
萬一對方不是一個人呢?
一會兒見麵一言不合先甩老子兩巴掌,那可太特麼吃虧了!!
樹林裡頭先將信送出去提前等待在此處的子衛,到此刻已經等了不下一個時辰。
跟個立柱一樣片刻沒有離開的。
等了一個時辰。
……都沒等到個人影。
子衛不禁懷疑他是不是不會來了,或者,是送出去的信被五皇子府的暗衛給截了。
但銀靈鳥是府中隱晦又獨有的送信方式。
平時也從未輕易動用過,不同於普通的鴿子外形。
應當不會有人分辨的出來,突然察覺到這是隻送信鳥才對。
難不成,他是被彆的事給絆住了腳?
被太子府散出去的人給發現了?
但子衛分明已經提前吩咐其他幾個暗衛,讓他們各自散至城中。
製造混亂引開四處的探子。
這麼短的時辰內,他出城應當不會遇到危險才是。
子衛顯得逐漸焦躁,他想不通到底是因何緣故沒有及時來赴約。
他等的人此時蹲在林子邊的樹梢上,雙手遮在眉梢,放眼朝林子裡頭望了半天。
什麼也沒看見。
林子太大了,樹也都是較粗的老樹,枝杈樹葉十分密集。
蕭爭隻好將手裡捏著的草葉子叼在了嘴上。
打算再往樹梢上爬一爬。
興許到了最高處,能再看的遠一些。
結果他還沒爬兩下,手指頭一把按在了個軟乎乎的東西上。
那種毛茸茸的觸感,一下子就從指腹直接滲進了他的末梢神經,乾擾了他保持理智的那根。
手指頭跟觸電了似的嗖一下就縮了回去,腦瓜皮發緊頭發根都豎起來了。
盯著剛才被自己快按扁了的蟲子,差點失聲尖叫出聲。
臥槽臥槽臥槽!!!毛毛蟲!!!
霎時渾身上下都汗毛乍起,整個人都難受異常。
蕭爭最膈應軟乎乎沒有骨頭的東西。
蟲子,蛾子,蚯蚓。
每次看見那種一伸一縮的都躲著走,這一下子按一手,給他都惡心完了。
從頭到腳都麻的透透的。
哎呀,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