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沒被唬住,神色也沒有絲毫不妥。
還眸色疑惑,默默盯著自己。
明晃晃用一種“你有病了吧”的眼神看著自己。
四皇子“……”
藍慕瑾沉默了半晌,兀自發出了一聲哼笑。
迎著對麵四皇子漸漸疑惑起來的神色,略帶關懷詢問。
“四皇兄府裡,難不成請不起府醫?”
說完將手中攥著的墨色長弓甩手就拋了過去。
四皇子下意識伸手就接了,手中一沉,對麵黑鬃駿馬已經調轉方向朝著場外走去。
還是用那種雲淡風輕的語氣留下了一句。
“這把弓許是還能值幾個銀子,留給皇兄典當了去請個大夫。”
……!!!?!!!
手中那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墨色長弓轉瞬都燙手了。
四皇子幾乎當刻就想甩手嗖回去。
誰他娘的缺這點銀子!
到底誰該請大夫???
誰給手下暗衛取那種怪異名字的??!
他怒火中燒,燒的都胸腹灼燙,就他娘的沒受過這種憋屈氣!
他氣到都快頭頂冒煙也沒影響到藍慕瑾分毫。
也並沒看四周觀望議論的人一眼。
牽扯馬繩徑直就出了練武場,思緒裡已經全是蕭爭犯傻口無遮攔的模樣。
這才離開了幾個時辰而已,怎麼就覺得到處都是他的影子。
一個兩個,……全都在犯傻似的。
場外兩名侍衛瞬時也翻身上馬,尾隨在五皇子身後,默默護在兩側。
待出了練武場範圍,未發一語的皇子突然開口詢問。
“昨日不是有位岐黃高深的醫者到了府中?”
身後侍衛即刻應聲。
“殿下,是,稱是府中有人請過來看奇毒的,管家已經將老大夫請進府內暫住。”
藍慕瑾再次沉默了陣,蕭爭此時已經出府。
恐是還需老大夫多留幾日,等他回來再診治。
“回府設宴,將醫者請到正廳。”
“是。”
練武場坐落在皇城邊緣,再朝外走就能通往城外。
藍慕瑾駕馬緩行,略微側眸朝著城外方向望去,隻看見練武場齊整的外圍圈欄,和隱約的林子樹梢。
也不知。
那人出了府,是否會像個脫籠的小雀一般。
興高采烈的四處乍飛。
蕭爭在樹梢沉沉的睡了一覺。
就趴在樹葉枝杈中,聞著清新的郊外氣息,耳邊是嘩啦啦被微風吹動的葉片響動。
隻有少許的日光從枝葉縫隙中穿插而過,沒有給他帶來過多的悶熱。
另一邊枝頭的暗十一是頭一個醒過來的,他總記掛著能早些趕路。
那就能早一會兒見到暗七。
翻身飛竄而落,朝著蕭爭休憩的這個枝頭就撲簌簌飄飛過來了,動作間還帶著喜悅和興奮。
雙腳先後踩蹬在樹乾上,產生了極大的晃動。
“暗九!”
蕭爭直接就被這一嗓子從夢中驚醒了。
反射性的翻身想躲,卻迷迷糊糊差點從枝頭摔下去。
旁側一直看顧著他的暗十二伸手一撈,一把拽住了他肩膀。
又給他抻回到了枝乾上靠著。
蕭爭盯著底下的高度,眼前有些眩暈,頭腦還不太清醒。
這兩日他實在是沒有睡好,好似一直都在擔驚受怕滿腦子都是解不開的結。
“看吧,我都說了怕你摔下去。”
暗十二彎著嘴角笑了兩聲,手指揪著蕭爭的衣服後襟左右抻扯。
“這要是沒有哥哥看著,你可傷著了。”
蕭爭轉回視線,盯著暗十二未蒙住裸露的下頜,盯著他唇角牽著的弧度。
最後看了看蹲在眼前的目光灼灼瞪著自己的暗十一。
又仰頭看了看偏西的日頭,才略微緩了神。
不在府裡了。
在城外。
天黑之前就該趕路了,三人先後從樹梢落下,靠坐在樹底下打算先嚼幾口乾糧。
暗十一的包袱裡帶著一小袋銀子,但他怕發出聲響用綁帶給捆了個嚴嚴實實。
剩下的依然隻有好存放又能充饑的糧食。
其實就算有銀錢,他們為了隱匿行蹤不暴露,也並不能在青天白日最熱鬨的時候進城。
蕭爭盤腿坐在樹根處,盯著眼前四處翠綠的郊野有些晃神。
黃昏即來,天邊已經隱約開始染上橙紅的晚霞。
他視線所落之處都是自然生長的野草和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