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大年歲了。
癱床上起不來了。
連家裡人都不認識了。
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連翻身都翻不過來。
領頭漢子反應了一陣,心裡不禁唏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這種建造大家實在難得,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九十多歲,耄耋之年。
年近七十古來稀。
也就是如今盛世太平,能活到古稀之年的老者都寥寥,也隻有富貴人家能夠得上頤養天年。
活到九十年歲已經實在難得。
那大師應該也是早有傳承。
漢子冷不丁又意識到方才眼前這黑衣人說的什麼,他說是他師傅畫的。
……
蕭爭一時被對麵漢子灼灼希冀的目光看的有點忐忑。
怎麼感覺……方才那借口白編了。
遠離河岸的林子邊,蕭爭靠在樹底下席地而坐。
身邊就跟著方才還對他避之不及的領頭大哥。
“公子,您師父貴姓?”
“……姓蕭。”
“……那名諱可否……”
“……蕭大拿。”
漢子……???
就掛在兩人頭頂不遠處的暗十二差點又樂出聲,攥著樹乾臉貼在手背上獨自緩勁兒。
……蕭大拿……噗哈哈哈哈哈~~
就連沒湊過去靠坐在原來位置的暗七唇角都彎了彎。
身旁存著小心思,不停往他身邊湊的暗十一都明顯能看出,暗七是被逗笑了。
他也就跟著笑了。
暗七這會兒根本不會生氣,他大著膽子把自己小動作直接變成了大動作。
一閃身就竄到了暗七身旁,貼著他肩膀眼角彎彎。
暗七被他驚了一下,本想嗬斥一句,看到他那彎成月牙的眼睛又忍了回去。
柔和的晨光逐漸變的濃烈,在已經入夏的季節裡顯得有些燥熱。
已經開始忙碌起來的工匠並沒有被頂頭的烈日影響到。
兀自都撿著手頭的活計,彎著腰,埋著頭。
脊背頂著灼熱的陽光,臉頰被曬的發亮。
蕭爭的思緒從漢子不停的詢問中逐漸放空,盯著那些不辭辛苦的工匠走神。
清水河兩岸有一些耕地,遠處坐落著寥寥的住房。
在日頭已經升高的時辰裡,百姓也開始辛勤的農作,三三兩兩散落在空曠的地頭。
揚著鋤頭工具。
撒著汗水,期盼能用不辭辛苦的耕耘,收獲更多的糧食。
這就是百姓。
期盼的也隻是個豐年,能有餘糧,能餘下銀錢在年底添件新衣裳。
而那座坍塌的拱橋,是河兩岸唯一的連接。
橋塌了,想過河的百姓沒有了最方便的方式,隻能想方設法砍伐做了個簡易竹筏。
在有些湍流的河水裡撐著長長的竹竿,努力將竹筏穩定在河岸邊。
能乘上兩三人。
那個小竹筏隻能受重那麼一點點,人立在上頭筏子就沉下去一截。
鞋濕了,褲腳也濕了。
長長的杆子在河流中費力的保持著正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