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方才都心不在焉注意了半晌的人從樹上叫下來。
那傻東西從樹上飛下來跟喝了二兩酒似的,站不穩還踉蹌了下,走到近前也沒行禮。
就那麼站著。
難道是傷還沒養好?
藍慕瑾沒有在意暗九的不守規矩,想問問是不是還有哪裡不適,卻不知該怎麼問。
開口就隻詢問了方才他用內力拍鳥的事。
沒想到他一言未發,根本沒回應。
倒是暗七主動請了罪,說要去拿鞭子領罰。
那個沒動靜的人猛地就將臉轉過去了,好似是很怕挨鞭子。
怕疼。
……那就不打了。
忽然很想逗逗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很怕受罰,所以將那隻鳥提了過去。
其實接觸到那隻鳥的時候,藍慕瑾就感受到了鳥還有活氣,隻要渡一點內力,興許就能活。
就當給他找個由頭。
……不罰他。
結果他不僅為了不罰銀子下定決心將鳥救活,還根本就沒用內力。
就一個勁兒的按那隻鳥,按了老半天。
藍慕瑾剛想開口說算了吧,猝不及防他就把麵具摘了,跟那隻鳥……?!
他不僅說了許多氣人的話,還明晃晃的罵自己是狗。
夜裡來守夜,抱著連廊柱子睡著了。
藍慕瑾其實想將他叫醒,尋個由頭讓他去偏殿睡。
可他連醒都不醒。
最後自己都把人抱進了內殿,也還是睡得很香。
還做了個美夢,嘴裡嘟囔著什麼寶貝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伸手就摟了過來。
他以為暗九是睡懵了把自己也當成了柱子,卻又沒想到他不僅連攀帶抱,還將大腿全都壓在自己身上。
就差一翻身騎上來了。
那個軟乎乎泛著點涼意的手,就來來回回在自己身上摸索。
還直接從衣領子伸了進去,霎時冰涼冰涼的觸覺傳遞到了全身,藍慕瑾伸手想將他胡亂動來動去的手攥住。
一側頭,那傻東西就撅著嘴湊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摟著脖子捧著臉還不讓自己躲。
那熟悉的溫軟再次貼合,貼一下,貼一下的。
在他晃神間,輕輕觸碰就變成深深一吻。
伴隨著溫熱焯燙的呼吸,笨拙而熱烈的探索。
他想,這次可是你自己主動的。
暗九主動去了太子府,藍慕瑾應下之後就生出了無限的後悔。
讓幾個暗衛圍著太子府周圍不停查探,生怕會猜錯了他會從哪個方向跑出來。
若是他跑不出來,就讓暗十一去後門放一把火。
就算當刻就會被宮裡那位知曉,那也無妨。
高高在上的皇帝眼裡,沒有過程隻有結果,還沒到了明麵上自相殘殺的地步。
他不會插手。
不然自己怎麼會遭遇無窮無儘的刺殺,都無人去追究主謀。
藍慕瑾感覺自己越來越心軟了,怕他冷,怕他餓,怕他生病。
會因為他受傷大喊大叫的怕疼,就覺得肯定確實很疼。
放縱著他耍小脾氣,留他在府裡護起來。
會因為他那一丁點極容易被察覺的小心思,跟著感同身受。
哪怕是撇一下嘴角,有一點點難過。
都牽扯著自己一整天的情緒。
也越來越習慣他會惹禍的那種傻德行。
用拙劣的輕功撲來竄去的像個剛會飛的雛鳥,鼓搗的前院一片狼藉。
還踩斷了樹杈。
還掛樹上下不來。
最後瞪著眼,跟自己叫了聲主子。
把人從樹上拎下來,忽然很想帶在身邊,就留他在身邊時刻看他那個傻勁兒。
那本來走個過場的行程,突然就變得很有意思。
還看見馬車比見著皇宮都興奮。
瞧瞧這碰碰那的,連桌子墊子都新鮮。
跳脫勁兒一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難受一般趴在了桌子上。
藍慕瑾盯了他半晌,好在馬車停了以後他便又活蹦亂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