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十二還真沒想到這差事會推到自己身上。
他抿著嘴將笑容壓了壓,心說暗七這是想讓我看看暗十一究竟是受了什麼傷。
打著給他自己澄清的目的吧?
他朝正好懵圈看過來的暗十一彎了彎眼角,彆有意味十分溫柔的附和。
“十一啊,哥哥幫你抹。”
“哥哥”這倆字讓暗七心頭一跳,也讓暗十一立馬眉頭緊皺,即刻腦袋晃得像撥浪鼓。
暗九說了,隻能跟暗七叫哥哥。
彆人都不行。
他朝後縮了兩步,又瞥了眼沒看自己的暗七,嘟囔著“我自己抹”。
屋內又平靜下來,暗八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或許是又回了樹梢上,其實他本來該在主院的樹梢上。
但是自暗九受傷回來,便一直休憩在主院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去。
幾個人都心知肚明,暗九往後有可能都不會再回這間屋子住。
仿似暗十也覺察出,幾個人因拘府不得進出變得有些清閒,時不時可以說說鬨鬨,但唯獨少了個暗九。
他盯著那個空無一人的床鋪,不知不覺發起了呆。
好似有什麼不一樣了,或許往後再想見見暗九,暗九便不會再穿與他們一樣的衣裳,戴同樣的麵具了。
說起來是該為他高興吧?
暗衛本身就是刀頭舔血,生死難料的命運,暗九擺脫了這種命運,有了能以麵示人的身份。
該為他高興。
但他總覺得空落落的,彆扭的感覺不該是這樣。
“難道你還怕他受委屈?”
將暗十走神模樣儘收眼底的十二笑了問了句,但並沒有任何調侃的意思。
暗十沒有回應,或許是自己呆在暗處太久,光明反而會讓自己感到不安,他垂下視線將不易察覺的心事掩蓋,轉開了話題。
“等拘禁時日一過,將這鐵腕子拿去鐵匠鋪子再做一副。”
“這副,還是要還回去。”
他認真思慮許久的決定隻得到暗十二不甚正經的笑聲,緊接而來的就是半勸慰半調侃。
“這麼麻煩做什麼,既然給你了,那他就是不需要了。”
暗十皺眉搖了搖頭,不行,還是得撇清關係,省的給主子惹了麻煩。
這倆人在邊上對留下還是歸還你一句我一句的探討,那邊暗十一已經將外衣脫掉,手裡攥著一盒藥膏。
其實挨一棍子而已,隔兩日也就好了。
頂多就是今天腫一點,明天留下一點痕跡,後天大概就能恢複差不多。
但他就打著點想賣慘的小心思,暗七也在屋裡,雖然並沒有看他,也保不準哪會兒就看自己一眼呢?
攥著藥盒子,暗十一隻穿著一身裡衣,彆彆扭扭的將手臂拐到身後。
若是彆處有傷,就光膀子卷褲腿再平常不過,但是他也還是沒好意思真把自己扒光了,當著好幾個人的麵一絲不掛。
他努力想讓自己動作協調一點,但是由於裡衣有些礙事,衣角擋著褲帶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
手指上沾著藥膏怎麼躲都躲不過蹭到衣料上。
即使他煩躁的將臉儘量朝後扭,也還是一手攥著衣擺,一手沾著藥膏,再沒有多餘的手去扯褲腰了。
暗七偶爾瞥他一眼,看見他那副笨手笨腳的德行硬生生控製自己彆再看過去。
直到暗十一兀自氣的將上衣全脫了,光著膀子隻穿著一條褲子,沒了衣擺搗亂才氣呼呼的再次嘗試。
但是人將手背到身後是有點不好掌握方向的,何況他還心不在焉。
再次忍不住瞥過去的暗七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手揪著自己褲子後腰,一手半蜷著指節避免將藥膏蹭在衣服上。
彆扭巴拉將右手伸到自己衣服裡,抹了兩下感覺不對勁似的。
還愣了吧唧的想回頭看一眼,或許是沒找準到底是哪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