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的一切,都屬於你。
這是藍慕瑾自記憶以來,第一次如此坦然鬆懈的沐浴在暖風中。
那些藏存在他記憶裡,愈積愈深的不甘,漫無目的活於世上內心裡的蒼白。
在此刻恍似都變成了微不足道的過眼雲煙。
而蕭爭漂流兩世如浮萍般的寂寥,也奇異般的靠了岸,濃烈的日光不再焦灼,空曠無雲的天空也不再刺眼。
“藍慕瑾,你有很多銀子嗎?”
他透過那些飄蕩無依的塵埃捕捉到了其中渺小的一顆,語調也如塵埃般輕緩。
“有數不清也用不完的銀子嗎?”
蕭爭當然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他此時卻沒有那麼濃烈的驚喜了,因為藍慕瑾給他的驚喜已經數都數不完。
處處用心去愛護他所有的微不足道,這讓蕭爭永遠都相信。
即使有一天藍慕瑾變的窮困潦倒,他仍然也不會吃到哪怕丁點的苦頭。
因為藍慕瑾會將那些貧苦全部都變成愛意,哪怕隻有一個饅頭,蕭爭也毫不懷疑他一定會順手剝開冷硬的外皮。
將裡頭最乾淨最柔軟的那一部分留給自己。
想著想著他居然有點想哭了,可情緒溢在臉上卻變成了滿足的笑意。
若是蕭爭不打算起身,藍慕瑾便會一直在屋頂陪著他。
陪他看儘溫度散儘,甘心虛度這並無多少意思的光陰。
這讓邁進正廳附近的暗七有點難以抉擇,他清清楚楚看到主子上了屋頂,仰躺在了瓦片上。
那暗九一定就在屋頂上。
雖然他並不想去打斷兩人的溫馨安穩,但消息總歸還是要及時稟報的,再作耽誤可能牽一發動全身。
念及此暗七硬著頭皮不再猶豫,施展輕功在院中青石磚上輕點了幾步,如鴻毛般輕盈的掠上了屋簷。
即使以他的功夫並不會有多大動靜,但暗七還是特意選了個離兩人遠一些的地方落地,並故意發出了點聲音。
隻一心想做出提醒,給兩人片刻的反應時間。
可暗七的擔憂略顯得有些多餘。
早在他出現在前廳附近時藍慕瑾早就察覺到了,隻是隨著心意想陪著阿爭安靜多一會兒。
那些防備也防備不完的陰謀,計劃不完的坎坷路途,都不如此刻重要。
直至暗七已經落在瓦片上,最先做出反應的竟然反倒是蕭爭。
他幾乎是騰一下直起了身。
見到是暗七的當刻才拍了拍因為過於著急,而顯得眩暈的腦袋,頓時將方才的心緒一掃而空。
像往日那般沒什麼形象的爬了起來,又扭頭去抻藍慕瑾的手臂。
“哎快起來,暗七有事要說!”
暗七一直站在屋頂的另一麵,即使兩人已經起身也沒靠近過去,就那麼隔著十來步遠將太子府派人去客棧的事情提及。
藍慕瑾拉開想替他拂開身上灰塵的蕭爭,先是隨口安撫。
“稍後去更換一件。”
而後才神色淡淡的看向暗七,像是對太子私下聯係讚麗的行徑並不在意,轉而給了另一個任務。
“不必盯著太子府的人,四皇兄剛離開不久,跟著他。”
暗七也隻是有少許的疑惑,但並未遲疑再次消失在了眼前。
離府之前他又記掛著那生病的兔子一事。
有些猶豫若是此時去尋白先生可能會耽誤要事,但他已經答應過十一,說好肯定會回去救兔子。
也隻在他惆悵的踟躕的片刻間,餘光瞟見一身著青衫的人影從前院朝著後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