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爭怎麼會想不清楚藍慕瑾是怕自己擔心才隱瞞,他也知道即便是自己早知道。
就處在這高聳莊嚴的皇子府牆內,也什麼都做不了。
還要平白聽著那些流言有多洶湧,有多難聽,他什麼都幫不了藍慕瑾。
而讓蕭爭難受的也就是這個事實。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個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這個牢籠不是藍慕瑾上了鎖,可他卻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羽翼不敢探出去。
跟個膽小鬼一樣瑟縮在堅固的保護下。
如果他任性飛出去,隻會給對方添加更多的負累,帶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蕭爭吞咽下喉間的酸澀,無言望著眼前明明付出了太多,卻還是用最柔軟姿態麵對自己的人。
什麼都不說,就先認了錯。
大概是滿腔的心事來的太洶湧,藍慕瑾就眼睜睜的看著蕭爭眼圈越來越紅,好像在不停吞咽著委屈,帶上了些許難言的濕潤。
那隨著情緒泛紅的鼻尖就像是剜在藍慕瑾胸腔的傷口,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
忙忙亂亂十分緊張的在桌前探過身,將蕭爭的手完完全全都包裹在自己雙手手心裡。
試圖用自己手心溫度去捂熱對方的冰涼。
太涼了,涼的藍慕瑾實在太心慌,生怕蕭爭的內心也會因此失溫,再也不會相信自己了。
“阿爭,我錯了。”
“是我錯了,往後,往後我都絕不會再瞞你任何事,我發誓。”
聽他這話蕭爭本來就下撇的嘴角忍不住抽動,這人又要把盟誓掛在口頭。
他呼出了半息澀意,下一刻突然就又變回了那個沒心沒肺的模樣。
瞪著大眼,朝藍慕瑾開始了今天的耍脾氣。
“天庭是你家開的?左一句發誓右一句發誓,菩薩在你心裡究竟有多閒?”
兩句胡說八道直接打斷了藍慕瑾已經即將溢出齒間的鄭重保證,也將那些蕭爭其實早就相信的誓言給扼殺了回去。
那些話根本不用藍慕瑾再出口,蕭爭已經時時刻刻都能聽見,看見,從對方眼神裡的擔憂感受見。
偌大正殿裡空空蕩蕩,唯有兩人相對而望。
一個是被迫沉浮在皇權地位中的皇子,另一個是不知何故卷進紛爭中的異世人。
裹攥著蕭爭指節的掌心溫度灼灼,有著能掠過表層冰涼直滲進心底的熱意,藍慕瑾給他的情意太滾燙,與那散發著冷色貴氣的蟒袍截然相反。
蕭爭沉默了幾秒,輕輕動了動被攥著的手指。
用指尖淘氣的在對方手心抓撓著,讓藍慕瑾下意識抖了下手腕,隨後便任由他的指腹在掌心滑動。
聽著蕭爭跟賭氣似的嘟嘟囔囔。
“往後你走在大街上,後麵的人都在戳你脊梁骨,難道你就不覺得自己後脖子彆扭冒涼風。”
果不其然這孩子氣的調侃讓藍慕瑾緊張的神色鬆懈些許,唇角牽著溫柔的笑意接了他這句鬼話。
“我生來就長了根硬脊梁骨,隨叫他人去戳吧,隻要對方手指頭不疼。”
“……你脊梁骨……”
蕭爭紅著鼻尖給逗笑了,那嘴角也不知是想撇還是想朝上彎。
反正就是彆彆扭扭的轉換不過來,呈現了種抽動的彆扭神態,最後沉著氣嚷嚷。
“你脊梁骨硬,你可真能解釋的出來!”
“藍慕瑾,來請問你是怎麼做到現在這種,臉皮又厚,脊梁骨還硬的德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