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棟比較常見的鄉間木屋,外觀顯得有些老舊,屋頂上的隔熱瓦也出現了些許破損。
老美的木頭房子可以說除了造價便宜房產稅低之外幾乎一無是處,三到五年不維護一下,基本上就沒法看了,當然有錢闊佬們用圓木蓋的高檔木屋是另外一回事。
一個身材壯碩約莫六七十歲的白人老頭在房子前忙碌著,看上去是打算將房子修補一下,正吃力的扛著幾根木方準備堆到屋簷下的廊道上,傑克快步上前,輕鬆接過老人肩上的木方。
“你們是我見過態度最友善的fb探員,當然也是最好看的。”老人開了個小玩笑,十分客氣的將傑克和潔潔請進屋內。
和屋外的老舊剛好相反,房子裡的布置十分溫馨,沙發上的枕巾都洗得乾乾淨淨,書架也收拾得整整齊齊,書籍擺放得錯落有致。
老人雷·希金斯請兩位fb落座,端上提前準備好的紅茶,十分耐心的聽他們講完來意,不由扼腕歎息。
“是的,我當時確實寫了封郵件給紐瓦克警局作為對蓋布利爾的支持,也想過親自去替蓋布站台,但我的妻子蘇珊當時正在進行化療,我真的是一點時間都沒有。”
潔潔附和道,“但按理說一位受人尊敬的前警長說話應該還是有些分量的。”
雷·希金斯苦笑了一下,“看來似乎還不夠,現在想想,如果當初我能親自前往紐瓦克警局替他說話,說服他們相信蓋布的人品,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傑克拿出那個黃銅皮帶扣遞給老人,“所以,我猜這是你送給他的。”
雷·希金斯接過皮帶扣,粗大的指節摸索著上麵那行拉丁文,“噢,這是我的老薩姆·布朗皮帶扣,你猜得沒錯,這是我在他剛滿16歲的時候送他的,提醒他要努力認真,並且保持真誠。”
“所以他稱呼你為好教練,是因為你教他打球或是類似的事嗎?”傑克收回黃銅皮帶口,好奇問道。
“當然不是。”老人否認之後,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似是在回憶往事,傑克和潔潔也不說話,很耐心的等待著。
“抱歉,人老了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就”
雷·希金斯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兩人連連擺手,示意沒什麼,聽他緩緩開始講述。
“我們一家人以前就和他家住在同一條街上,我是那條街上唯一的警察,所有街坊鄰居遇上麻煩或者需要幫助的話都會來找我。
有一天我正在修車,一個小孩子走了過來,說他逃出了家門,問我能不能幫他。”
“離家出走嗎?我們同事今天剛剛拜訪了蓋布利爾的父親,這不難想象”潔潔露出某種一言難儘的表情。
雷·希金斯苦笑了一下,“看來這不難理解了,那時候蓋布的媽媽剛剛去世,泰德(蓋布利爾父親名字)正忙著借酒消愁,於是我就讓蓋布在我們家住了一晚上。
我們家隻有兩個女兒,比他都要大很多,因此她們格外關照,甚至可以說寵溺小蓋布,所以之後的日子裡,他便經常來我們家,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我的屁股後麵。”
“就像家裡最小的那個兒子一樣?”傑克算是明白為什麼蓋布利爾和他那個酒鬼父親沒有任何共同之處了,原來眼前這位雷·希金斯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父親”。
“差不多吧。”雷·希金斯臉上浮起一絲懷念之色,“我甚至一度感覺,他就像我們家缺失的一塊拚圖,遺失多年後被重新找了回來。
我教了他很多東西,他也很願意學習,那種感覺真的不錯,我也確實將他視若己出。”
“所以,是你教會了他注重真實?”傑克猶豫再三,還是將這個問題說出了口。
“當然,我告訴他,真誠是一個人最重要的品質。”雷·希金斯的眼神漸漸變得憂傷,似乎在這一刻,美好的過去和殘酷的現實正在交錯折磨著他的內心。
“我必須承認,這都怪我,我本該注意到這一點的,即便當蓋布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也總是一板一眼的,非黑即白。
你們知道,時間總會磨平大部分人的棱角,在挫折中學會何時堅持原則,何時應該適當的變通一下,但蓋布卻恰恰相反,隨著年齡的長大,他的性格變得愈發極端。”
老人捏著茶杯的手指變得有些發白,聲音也愈發低沉,“這都是我的錯,在發現這點之後,我本應該更多和他溝通的,但那個時候”
說話間他的目光看向壁爐上的照片,“那個時候蘇珊已經病入膏肓,我實在是”
潔潔伸手握住了這位老警察的手,“希金斯先生,你乾了40年的警察,伱知道等待著蓋布利爾的將是什麼,他親手殺了4個人,其中有3個是警察,現在整個紐瓦克警局的人都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