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你可願繼續信我麼?”
隨即江畋轉身對著正在搜撿屍體的樊獅子道
“江生且說。”
樊獅子聞言卻是眼神一動
“北區既然沒得指望了,我也擔心此處也藏不了多久了。”
江畋繼續開聲道
“得想個法子衝過大街,然後尋機回到坊門那邊去,我就不信,這麼大的動靜之下,就近官府都成了死人?”
“好,你說怎做的好!”
樊獅子隻是沉吟了下,就當機立斷道
“我們不但需要更多器械和吃食,最好還能找到一些助力。”
江畋此刻看似胸有成竹的道
然後,他將目光投向了那名自稱舞姬的女子初雨。她不知何時,已經重新披上了一件帶著血跡,並且有些不合身的鬆垮衫胯。被江畋這麼一看,她卻是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用嘶啞哭腔道
“壯士不嫌小女子蒲柳之姿,自當好生侍奉,隻是……”
然而,她又畏畏縮縮的看了高壯粗髯的樊獅子一眼,又對著江畋小心祈求道
“能否,不要一起來,賤妾怕是消受不起……”
“……”
這一下,江畋好容易維持起來從容自若的氣場,頓時就被破防了。心中不由吐槽道,你這女人到底腦子裡都想的是什麼啊!我明明隻是要一個誘餌而已。
然而,更讓江畋無語的是,在旁的樊獅子聞言卻是難免眼睛一亮,居然仔細的打量著這位初雨,似乎是在認真考慮其這個可能性了。
不久之後,他們沿著那夥死鬼前來的方向,曆經數段曲折回轉的裡巷,終於走到了靠近外街的儘頭;而可以聽到街麵上參差不齊的嘈雜和喧囂了。
而後,稍稍從牆頭上探出的江畋,也在隱隱彌散不去的煙氣,當中看見了堵在巷道出口的背影,那居然是個身形如狗熊一般的粗壯漢子;手裡還捉著一柄拆下來的寬刃鍘刀。
隨著隱隱約約的女聲傳來,這名粗壯漢子果然轉頭過來;疑惑的左右轉了轉腦袋之後,還是大踏步走向了巷子內。
下一刻,他就看見躲閃不及的身影嫋嫋,就此驚呼一聲奔逃入拐角當中;粗漢不由在臉上露出某種堪稱猙獰的慘烈笑容;垂下了手中的鍘刀,而加快腳步追索而去。
然後,突然間一聲震響和悶哼,粗漢就一下子倒飛了出來,在某種抵近巨力的衝撞下,就連手上鍘刀都握不住當啷落地;而徑直倒靠在一片噗噗掉渣的土牆上。
然而當他努力的扶牆掙紮起身,卻是再度被一個抵肩飛撞,再度碰的一聲撞回到土牆上,頓時就昏頭昏腦的在身後,炸開一圈細密的裂紋來;
當他好容易胡亂抓舉著,死死握住了樊獅子抵壓在他喉頭的肘臂;拚命掙紮的下一刻。冷不防耳後生風的一支鶴嘴鋤,已經砸中耳根下方而深深的穿透進去,又一轉一拔紅白噴濺頓時抽搐了帳。
“不對勁,這廝怕不也是個練家子,一身皮肉緊繃硬實的很,捶打起來如練革。”
這時候,樊獅子才略微喘著粗氣,喝了一口搶來水囊裡的酒水道
“那就須得更加的小心謹慎了。”
江畋微微點頭同時在嘴裡也咬了一口,帶有某種貼身怪味的乾餅。
休息了片刻之後,確認那名粗漢沒有其他同黨跟過來之後,江畋才對著提拎著裝著小包裹的初雨道
“你還行麼?再來下一個……”
而在徒坊北區一側。那所剛被整修一新的宅院內,也遭到了不明武裝人員的圍攻。不斷有點燃的浸油布團,被丟進了房前、廊下和門窗之間;頓時就熏燒這裡頭藏身之人,不得不的逃竄出來。
而躲在內室裡的那名慘白少年,也在左右幾名持械扈從的簇擁下,不斷咳嗽著嘶聲喊道
“是誰,是哪個家夥,就這麼想要小爺的性命麼?”
“小公……郎君,賊人勢大,且深有章法,隻怕來意不善。”
然後又有人灰頭土臉的退進來,沙啞的叫喊道
“此處既然火氣,怕是不可憑持了,還請隨我自後牆翻出,暫離險境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