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的原山郡城外,已然隨著被當場翻臉的回歸軍隊,所拿下的郡守等一眾人等,而陷入一片雞飛狗跳的混亂場景中。
但是這種混亂也並沒有能夠持續多久,就隨著安武義為首的原郡兵,突然襲擊之下占據了三座城門,而被迅速平息了下來。然後在隱隱彌散開的血腥味當中,才正式迎入了小圓臉所在一行人。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郡守朱倫在內的一乾親信人等,被五花大綁的按倒在泥地裡。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曾經的下屬安武義,帶著興高采烈的郡兵,相繼占據了郡城內的官衙、庫房等要害之所。
然後,才在蓬頭垢麵的被帶到牛車麵前的那一刻,他才掙紮起來吐出嘴裡的泥沙,而奮力撲向前方嘶聲大喊道
“為什麼?”
“世子何在!為何如此對我!”
這時候,他卻被守衛在牛車旁的忠勇都頭目韓三石,狠狠一拳搗砸在肚子上,而整個人都乾嘔著佝僂下去咯咯咯叫喚著再也無法繼續出聲。
這時候,站在城內郡衙台階上的安武義,也對著那些被召集而來迎接的,城內父老代表表情肅然的大聲開口道
“奉監國世子令,曉喻爾等。”
“前代郡守朱倫,枉顧國恩世德,與海東危難之際,不思報效,欺上瞞下;暗通外敵,謀害尊上;又鋌而走險,妄圖刺駕。”
“是以,奉監國世子之命,抄拿問罪朱氏一黨;其餘無乾之人,一概不問。另有曾被蒙蔽者,許以前往郡衙自贖則免……”
“眾兒郎何在,隨我查抄朱氏一黨的親族家業,一個都不許遺漏了!”
聽到最後這句話的在場諸多郡兵,也一下子轟然大聲應和起來;然後變成了一邊高聲宣讀著朱氏的罪狀,一邊成群結隊衝進街頭巷尾間的許多道徑流。就連那些留在城內的郡兵,也毫不例外。
“你們……”
“你們……”
“怎麼敢……”
而聽到這些話的朱倫,在這一刻是難以置信和震驚的表情,隨即又變成了恐慌和深深的絕望。他很想痛斥安武義的忘恩負義;也想威脅說自家乃是本郡最大分藩和城主,當地最有勢力的家族之一。
所以才能在前任郡守和軍尉等人聞風而逃之後,乘機接管和掌握了郡城的局麵;而安武義就是他籠絡和留用的郡兵將校,一度還想過將族中的女兒嫁給他,以將郡城經營成鐵板一塊的局麵。
但是,隨著這位監國世子到來之後,仿若是一切都被翻了過來。況且,雖然對方安排給他的罪名,大多數都是無稽之談;但是另一方麵真要查下去,卻又並非完全是空穴來風的結果。
眼見得海東之國的局勢糜爛和藩國不複,身為地方出身而略有些想法的實力派,他也沒有少在其中試圖取利。直接與扶桑賊寇勾結那是談不上,對方也未必看得上眼,他這麼個區區城主。
但是,與彌勒教或是偽百濟叛黨背景的商人,互通往來牟利;甚至暗中派人劫道,襲奪那些北逃藩家的殘餘成員,卻是沒少乾過的。而且所獲那些物件還沒來得及銷贓掉,也根本經不起查抄。
下一刻,他腦子劇烈地轉動起來,想要為自己謀求一條生路,或者說是體現出對於那位世子的價值;於是他匍匐著再度蠕動向前,對著馬車嘶聲喊道
“我願報效世子……”
“我有緊要消息,欲要……”
然而下一刻,朱倫身後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卻是那些被當場抓捕的親信部屬,紛紛在告饒和叫罵聲中紛紛被梟首示眾;而朱倫也被人狠狠一腳踩在後心,突然視野茫然翻轉了好幾遍。
而親手割下他頭顱的安武義,也滿麵決然的歎息道
“倘若,你都要報效世子的話,卻又置我輩於何地呢?”
然後,他又提著滴血的人頭,恭恭敬敬的走到牛車旁拱手道
“世子,朱氏一黨已然伏法;”
“甚好……接下來,還需你繼續穩住城內的局麵。”
牛車內這才傳出一個淡聲道
“尊上,但請寬心,”
然而,安武義頓了頓又欲言又止道
“隻是,小人想問尊上求取一個恩典……”
“但說無妨……”
牛車內回應道
“那朱氏犯上作亂,固然是死不足惜;然而,有些家中眷屬未必知情,可否請尊上彆外開恩,免於死罪。”
“此事簡單,餘委你為代郡守,以為便宜處置後續諸事,儘可自行發落好了。”
牛車內卻是毫不猶豫道
“隻是還請約束郡兵行事,以免傷及無辜,有損聖德天心……”
“尊上宏恩聖德,小人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