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扈從領命而去的不久之後,就相繼有形形色色人等,絡繹不絕的前來問候,然而都被可達鴨毫不猶豫的給甩臉拒之樓下了。由此也顯露出了,他身後家族所具有的威勢和影響力。
然而,隨著被可達鴨指使的團團轉的那些扈從們,所陸續反饋回來的消息;江畋也終於確認了這座園子當中,果然是接連發生了好幾樁大事了。
首先是那座全方位居家體驗的吳雲樓內,有一名在經多年兼居間常客的豪富巨賈;連同一乾伴當和陪侍的奴婢,被人闖入室內儘數殺害當場了;唯有一名起夜如廁的女伴得以幸免。
其次,在喊出了死人的翡明樓內最高層,號稱複原了五方天竺風情的樓層當中。卻是有幾位海外藩家家臣,私下聚會的場合當中,突然間不知為何起了衝突,當場砍死兩人其餘受傷逃散。
然後,才是在鄂華樓對麵隔著池泊相望的那座,叫嚷著有刺客的景寧樓內。居然有數名裝成奴婢的持械人等,混到了身為樓主正在待客的宴廳當中;在傳菜時暴起發難將一名在場的貴賓刺成重傷。
而後就被圍攏起來的護衛們砍殺當場,但是居然還有兩名刺客藏在了樂師當中;乘機靠近了暴怒當中的主人,再度血濺當場而奔逃在外;因此當下園子裡,已經被多方人手給聯合封鎖、窮儘搜拿。
因此,就算是可達鴨的所在處,也不免迎來了一波詢問和探察的人手。隻是在他連斥帶罵的一番發作之下,終究未能如願進來搜查;儘管如此,這些人也不死心守候在周旁,卻是形同變相的封鎖。
這個結果固然是讓他覺得有些丟臉,還想要不依不饒的繼續聲討下去;卻被江畋給順勢拉住了。既然是問心無愧且長夜漫漫,而且酒食聲色一應不缺,那又何妨留在這裡多看一些熱鬨呢?
然而,最後一波前來探問的人,卻讓可達鴨當場跳了起來“阿姐!她也混在這般地方作甚。還真是比我更加荒唐了!”
“娘子此番乃是金蘭社中會聚迎新,卻不想有無禮之徒乘機闖入;因為樓中皆是女子,差點兒就鬨出了天大是非來了。”
而那名前來報信的婢女,卻是習以為常的恭聲道
“什麼,那阿姐處,可曾有事呼?”
可達鴨聞言大驚,卻是連忙關切道
“娘子自然無事,隻是剛巧與賊人打了個照麵,略微有些驚嚇而已。”
然而,婢女卻用眼角微微瞥了一眼憑欄而立,正在閒淡觀景的江畋,這才放低聲音繼續道
“多虧了,小郎君此處有人仗義出手,才沒有讓那不雅之賊,得以逃之夭夭了。當下園內的幾位守捉與都知,正在搜撿和查問,那賊人的來曆和身份。”
“這可不行,我得去好好親眼探問才是。”
可達鴨聞言不由分說決意到然後他又轉而對著江畋露出宛求和期盼道
“敢問先生,可否陪我一同前去,畢竟阿姐是我自小最為親近的家人了。”
“好吧。”
依舊保持著形容不動的高冷之態,其實是不知道該如何表示的江畋,也點點頭道
於是,在外間一陣激烈的爭吵、嗬斥和咒罵聲過後。披上錦繡罩衫的可達鴨,也引著身側落後半步的江畋,在周旁一片敢怒不敢言,或又是忌憚莫名、無可奈何的眼神當中,徐徐然走向彆處。
而被順勢簇擁在期間的江畋,也難得感受到了一把,身為紈絝和膏粱子弟及其幫凶之類的反麵角色,被當眾用眼神和表情,焦點是集火的特殊待遇。鄂華樓不遠處的素雅小樓中,走幾步就到。
江畋也注意到,這座專門用來女子會聚的小樓,上麵掛的是“雲英”二字的牌匾;倒是與具體的裝飾和氛圍顯得有些相稱。隻是不知道這個時空是否還有羅隱,以及那“雲英未嫁”的典故。
然後,就見可達鴨已經迫不及待的推開,那些橫擋在樓下的健壯仆婦;徑直大呼小叫的衝入樓閣內。而下一刻,江畋也隻能以手撐額,有些無奈當機立斷的身形一閃,亦步亦趨的跟進小樓當中。
而那些毫不客氣伸出蒲張般的粗手大掌,前來阻擋的健壯仆婦;也隻來得及攔住後續跟隨的其他扈從;卻是對著江畋刹那間留下背影懵然相覦。然後,才在下一刻爆發出破鑼般的嘶喊聲
“娘子恕罪,九郎君帶人闖進來了。”
然後,在一片鶯鶯燕燕驚聲叫喚,以及雞飛狗跳翻倒動靜中;江畋總算是幾步追上已奔走到正廳,站在正中一叢花樹下的可達鴨;而左右被他驚動好些曼妙身影,驚鴻一現的躲進了後壁和側廂中。
然後,他就忍不住失聲吃痛慘叫起來因為在花樹背後赫然有一支潔玉晧腕,揪住了他的一邊耳朵,而用恨鐵不成鋼的輕柔聲線斥道
“阿九啊阿九,多大了人了,遇事還是這般的毛躁輕佻;並無分毫的長進。”
“都說是女子彙聚的場合,你就敢貿然闖入,就不怕看見一些不該見、不該聽的東西;要你替人擔待下去麼。”
“阿姐說的是,我這不是心憂你的安危麼;”
齜牙咧嘴的可達鴨,卻是一邊絲絲叫喚著,一邊滿不在乎扯笑道
“再說了,在那位大人眼中,我做過的荒唐事還少麼;大不了,我就全娶回家去,看那老家夥的臉麵又往哪兒放。”
“你這狗不嚼的混賬……白瞎了,我替你說項和求情的臉子。你倒是想要占儘了在場的便宜,可在乎過人家的名節麼?”
那皓腕的主人,卻是一時為之氣結不已
然而聽到這裡,可以做目不斜視高冷狀態的江畋,也忍唆不禁的“噗嗤”一聲漏了氣。也讓皓腕主人頓然鬆手,而淅淅索索走出一個帶著輕紗帷帽而形容朦朧,男裝打扮而稍顯身形婀娜的女子來。
隻見她在花樹旁,無視了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可達鴨,而微微款身道
“這位便是阿九時常掛在嘴上的江生了;舍弟不肖,在前倒是勞煩江生得以救護和周顧了。”
“不敢當,隻是順勢而為;並且承蒙貴家款待過了。”
江畋卻是心中隱隱猜想,她這話意有所指,似乎是知道了什麼情況麼。
然而下一刻,隨著這名女子的出現和開聲,在大廳堂後和樓上也相繼,嘩啦啦的冒出來好些形容各異的身形來;而江畋的視野當中,也突然有什麼東西被觸發和閃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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