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雲晏離開流光殿後,直接去太醫院找了玄栗。
此時玄栗躺在醫館裡,渾身燒紅,體溫滾燙到一種可怕的地步。
全身皮肉筋骨,好似在燙水裡被刷子一層層洗刷下來。
痛的他發出撕心裂肺的低吼和慘叫。
聖雲晏老遠就聽到這野獸般的淒厲慘叫,就知道是玄栗體內的毒又發作了。
連忙加快腳步進了太醫院。
“參見皇上……”
“免了,先說說解藥研究的怎麼樣了?”聖雲晏阻止了太醫們的行禮。
見幾個侍衛上前壓製著痛到要撞牆,想自殺的玄栗,眉頭死死蹙在一起。
剛才被沈明笙下了蠱,讓他又驚又氣又駭,都把幫玄栗要解藥的正事給忘了。
為首的幾名太醫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皇上,臣等……臣等還沒研究出解毒的辦法……”
“皇上,今早玄神醫自己研究過,就連這毒的成分,目前我們都把握不住,無所確認,想要研究出毒藥難啊……”
“是啊,皇上,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毒每日都會發作,具體發作時間不定性,有的時候是早上,有的時候是中午,有的時候是晚上。
每次發作,中毒者毫無外傷,可內在卻會感受到滾燙之水洗刷,皮肉筋骨被層層剝離的劇痛。
這毒的作用,簡直慘無人道,恐怖至極……”
“對對,就算打暈了也沒用,也會疼醒繼續發瘋自殺……”
一群太醫說著說著,滿臉發白,心有餘悸。
顯然被玄栗毒發的症狀給嚇到了。
這毒要是下在他們身上,隻怕他們一天都活不下去。
聖雲晏聽言,心中越發沉重。
沈明笙能有這樣恐怖的毒,就連玄栗都無法分析出其中成分,被折磨成這樣理智全無,想要自殺。
那給他下的蠱呢?
隻怕其中效果,比他預想的更為嚴重。
這一刻,聖雲晏心中再也無法抱有任何一絲僥幸。
聖雲晏沉默了片刻,讓侍衛和太醫照看好玄栗,然後轉身離開了太醫院。
又原路返回,去了流光殿。
不過在半道上,聖雲晏喚出了一名頂尖影衛。
“你多帶些人,親自跑一趟黑淵,將最厲害的巫蠱師帶回來……”
……
聖雲晏回到流光殿,明笙依舊坐在長廊中的露台茶桌旁,側倚著身子,單手靠在軟榻上,一隻手隨意喝著茶,悠哉的欣賞著不遠處明月池的風景。
寒冬臘月,大冷的天,又是這露天之地,竟然什麼大氅毯子都沒披,就穿著一襲波光粼粼的月白華裙。
那裙子看不出什麼質地材料,猶如水波蕩漾,泛著淺淺光澤。
絕不是他宮裡的衣料。
有那麼一瞬,聖雲晏以為自己看到了話本裡的廣寒仙子,海市蜃樓。
這兩天每次見到明笙,聖雲晏不是在被氣被打,就是在被氣被坑的路上。
根本沒有心情和那個心思,去欣賞什麼。
現在這麼從長廊遙望,聖雲晏才突然發現,他這位貴妃似乎變的更美了。
臉還是那張臉,人也還是那個人,但就是給人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周圍屋簷白雪覆蓋,那雪白純淨的顏色,都不及女子冰肌玉骨般的雪膚,來的動人。
可惜,美人皮,惡魔骨。
聖雲晏收斂了思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忽略心頭的怒氣、殺意和憋屈。
大步走了過去。
但並沒有走近過去坐下,而是站在了距離明笙五步之遙的圍欄邊。
“沈明笙,怎樣才能給玄栗解藥?”聖雲晏直截了當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