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隻想當昏君,不想長生啊!!
講學的地點在鶴雲樓外的廣場,隨著鹿觀到來,眾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朝著中間望去。
隻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在十幾名儒生的眾星捧月之下走了過來,他背負雙手,氣勢不凡。
“世道浮沉,年華易老,唯儒道長存,鹿某今日至此講學論道,一則,為天下學子解惑授道,二則,我雖年邁,如將熄之殘燭,卻也願燃儘自身照亮一屋,願為江山掃塵垢。”鹿觀走上台,朗聲說道。
他雖是年過五旬的老者,然而聲音洪亮,傳將出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楚鳳歌看著鹿觀,微微點頭,根據東廠的情報,此人也有五十七歲了,然而步履輕健,雙目有神,談吐之間氣勢十足,顯然也是個修煉有成的。
隻是難以看出對方是什麼境界。
但對比鐘離憂,似乎少了三分溫和。
鐘離憂看上去更像一個溫和的教書先生,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而這位鹿觀大儒則是給人一種氣勢壓人的感覺。
“也許這是修神魂和修武道的區彆吧?”楚鳳歌心想。
待鹿觀講完致詞,四下也是響起了一片讚譽之聲,許多儒生向鹿觀投去崇敬的目光。
這也難怪,大乾七大家,雖無排名先後,但鹿觀名氣之大,卻要排到第二,想做他弟子的,可以繞著京都排成十圈。
這時,鹿觀伸手虛壓,似有無形的力量按下,四下的聲音立即便安靜了。
鹿觀緩緩說道“老夫到京都講學,卻聽聞一件令人痛心疾首之事,令老夫實在難以入寐。”
全場一片低語聲,有站在近處的儒生問道“敢問先生,是何事令先生痛心疾首?”
鹿觀道“老夫來到京都,卻見城外難民紮堆,蓋因雲州妖患,致使這些難民逃亡至此,無家可歸。”
“原來老先生心憂此事,老先生心懷天下蒼生,我等萬分佩服!”那人立馬說道。
鹿觀緩緩道“令老夫痛心的,卻非雲州的難民,而是另外一件事!老夫踏進城中,卻見宮廷太監召集難民到一處荒地上建造宮殿樓閣,占地數十頃,運輸梁木數千根……老夫心生好奇,一問之下,方才知道,那宮殿樓閣,竟是皇帝下令建造!”
說到這,他聲色俱厲的道“值此災情,皇帝卻不顧難民死活,仍然隻顧享樂,竟然建造宮殿取樂,此為大乾之不幸,此為天下萬民之不幸也!”
四下頓時嘩然,有很多人都知道最近京都在動工建造什麼樓閣,卻不知道是皇帝下令建造的,當即向身邊的人詢問此事真偽。
得知皇帝的確讓難民建造宮殿樓閣,頓時也義憤填膺地振臂道“昏君,昏君!”
“這等時刻,竟還想著享樂,皇帝何等的昏庸!”
“難怪大乾天災不斷,必定是上天為了懲治昏君。”
隻有少部分人知道這件事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隻是一開口,便遭到身邊的人的唾棄
“你竟然為昏君說話?你還是不是儒生?”
“為昏君說話的,都是昏君的走狗!”
“連鹿觀大儒的話也不信?難道你自問你的學問能比得上鹿觀大儒?”
廣場上嘩然一片,都在討論這件事。
楚鳳歌麵不改色,但他身邊的薑鋒和曹安臉色都是沉了下來。
一位大儒公開抨擊皇帝,造成的影響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