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棠暈倒後,洛青鳶帶著他回到他歇腳的茶舍,她施法換一副麵孔,扮作男子將林初棠交給他的那些侍從。
她說自己無意間看到林初棠暈倒在外麵,想著茶舍裡是否有他認識的人,便將其領進來。
這些侍從千恩萬謝,七手八腳將林初棠帶回馬車裡。見有人管他,洛青鳶離開,行至無人處,她隱去實體還是跟過來。
她進入到馬車,看著林初棠蒼白著臉躺著,那些侍從聽本地人說不遠處有醫館,眾人駕著馬車匆匆往醫館裡趕。
洛青鳶默默守著他,自己是否真的做錯了,他會不會有什麼閃失,洛青鳶運出一股靈力,試圖喚醒他。
如此一陣,林初棠睫羽微微顫動,他緩緩睜開眼睛,洛青鳶收了靈力,放下心,她坐在林初棠旁邊,林初棠此時卻看不見她。
馬車行得特彆快,顛簸搖晃,林初棠慢慢坐起身子,他目光暗淡看著轎簾處。他起身踱步掀開簾子。
“發生何事,這是去何處?”林初棠聲音有氣無力。
見他醒來,旁邊的領頭,招手示意停下,馬車停靠下來,那個侍從抱拳朝林初棠拘一禮,“大人,剛才您暈倒了,是一個公子送你回來,我們正準備去前麵鎮上為您尋一名郎中診治。”
林初棠眺望遠方,蒼白的唇沒有一點血色,自己暈倒了,師父應該跟她師兄走了。
“我沒事,繼續趕路。”林初棠淡淡說一句,他退回馬車裡,他失魂落魄坐在馬車裡,垂下眸子盯著一處。
他就像是一尊雕像屹立不動,腦袋沒有力氣的耷拉,若不是見著他微微半睜的雙眼和他淺淺的呼吸,他和死人無疑。
如此一陣,睫羽上一顆豆大的淚珠滾落在地,他身子猛然往前傾,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洛青鳶大驚失色,怎會如此,他好端端一個人,突然吐出鮮血,必是傷到內裡,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她從手裡運出一股靈力壓製林初棠的傷勢,一個人真的會傷心到傷了心肺,以至於受內傷吐血。
洛青鳶沒想到會有這個結果,她拚命為其輸送靈力,這些靈力卻隻是能愈合傷口,並不能治療傷心。
她將那內裡的傷修複,不及他傷心欲絕又將傷痕撕裂。林初棠感覺到剜心之痛,腦子裡全是洛青鳶與他人親近的畫麵,他最終撐不住,癱倒下來。
他目光渙散看著一處,嘴角的血任由落下。洛青鳶心急如焚,她再次發力向林初棠輸送靈力,自己亦如荒山那回,如何救治皆是無效。
最後,她耗了大半靈力無濟於事,她收了手,無助看著他,身體上的疾病傷勢皆可醫,唯有心病難治。
他傷心過度,傷神傷身,自己身為女仙亦是無能為力。世人說情深不壽,看來是真的,洛青鳶無奈望著林初棠。
馬車行至小鎮,林初棠的侍從才發現他口吐鮮血昏迷不醒。眾人在小鎮上尋到一家客棧,然後,為他請了一個郎中診治。
這些人不知林初棠為何如此,想著出門沒走多遠,這個大人便身患重疾,若是沒有到達邊城便在路上有個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
領頭的侍從命令手下人給侍郎大人那邊傳信,看看待林初棠好轉是折返回去,還是繼續前行。
為林初棠診治的郎中說他是急火攻心,造成內傷,為他開了幾副藥,侍從照顧他喝下,他一直昏迷不醒。
如此渾渾噩噩過了一日,他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開始高燒不退,嘴裡囈語不斷。
“阿鳶……阿鳶……不要走,不要……”林初棠夢裡呼喚洛青鳶的名字,他微弱的呼吸,頭上不停冒出冷汗。
洛青鳶於心不忍,她幻化出實體,行至林初棠的床邊,她坐下來,握住林初棠的手,“棠兒,我在,我不走,我守著你可好。”
洛青鳶回應他的呼喚,她替他擦擦額上的細汗,雖不知他是否能聽見,她一直與他說話。
林初棠似乎聽到了洛青鳶的聲音,他的手指動了動,嘴裡嘟囔著一些話。洛青鳶湊近一聽,隻聽到他在叫“阿鳶”。
洛青鳶心中一喜,以為他醒了過來,然而當她仔細觀察時,卻發現林初棠仍然處於昏迷狀態。
“你一定要好起來”洛青鳶輕輕說道。
如此幾日,侍從與仆人進屋時,洛青鳶便隱去身形,待他們走了,她便化出實體陪著林初棠。
夜裡,她趴在床沿睡著,床上的林初棠指尖輕輕動了一下,蒼白的臉上,眉頭緊鎖,他微微睜開雙眼,渙散的目光裡看到洛青鳶守在自己的身邊。
這幾日,他恍惚中感覺到她的存在,此刻,她這樣守在自己的身邊,說明一切並不是幻覺。
可是,她不是跟著她的師兄離開了嗎?難道是因為自己一病不起,她又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