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涔汐就這樣在將軍府住下,為了緩和與洛青鳶的關係,她主動與洛青鳶親近。
洛青鳶去草藥鋪子的時候,她跟著她一起前去,一路上,她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小事扯了一籮筐,洛青鳶隻覺聽得心煩。
亦不知凡間婦人皆是如此囉嗦,繁華大街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穿街走巷。
洛青鳶與林涔汐坐在馬車裡,林涔汐喋喋不休發牢騷,“我便說讓那小廝走那條路,這條路又堵,人又多,天氣炎熱,真讓人受不了。”
她搖搖手上絹巾,馬車顛簸中,身子跟著微微晃動。洛青鳶端直身子坐著,她不說話,隻是聽林涔汐不停的說話。
“阿鳶,這府上下人,你得調教,作為主子,要有絕對的威嚴,我看你平日不怎麼管他們,他們都鬆散得緊。你看一條路而已,竟不聽主子的,這麼熱,甚是遭罪。你與棠兒雖說成婚多年,掌管家務之事,你還是不行……”林涔汐的聲音就像蒼蠅嗡嗡在耳邊作響,洛青鳶已然覺得厭煩。
“林小姐,若是你覺著悶熱,不必與我出門。”
林涔汐頓一下,她接著又說道,“阿鳶,阿姐知曉,你心中對阿姐亦是還有成見,不過,如今一家人,這麼多年,你還喚我林小姐,確實不妥。雖說,棠兒時常說你不拘小節,畢竟是一家人,何苦如此生分……”
她一堆一堆的大道理又開始不絕於耳,洛青鳶閉上眼,不停壓製情緒。就在林涔汐滔滔不絕的時候,馬車突然顛簸起來,劇烈的波動讓二人在狹小的空間裡東倒西歪。
險些被甩出的二人,在馬車平穩下來,林涔汐掀開簾子走下馬車,“如何駕的馬車,若是將你們家夫人傷著,可擔待得起。”
洛青鳶跟著掀開簾子走出來,一個下人嚇得渾身顫抖跪倒在地,“夫人,小的該死,沒看清對麵來的馬車……”
洛青鳶緩緩抬頭,她看到對麵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個人。此人一身墨色金絲線祥雲袍子,身材魁梧高大,輪廓分明的臉上,威嚴霸氣,雖看著已是不惑之年,卻不缺健碩之氣。
“發生何事?”那人聲音渾厚有力,簡單幾個字已讓人感到害怕。
隨後,他抬眸,看向洛青鳶這邊,眉目相觸的時候,洛青鳶有些疑惑,此人為何這樣眼熟,像是見過。
那人見到洛青鳶,陰沉的麵目微妙的變化,他像是不敢相信,在一旁的仆人簇擁下,加快腳步朝洛青鳶方向走來。
他威嚴的臉上露出笑容,“你是……林將軍的夫人……”
洛青鳶呆愣一下,臉色驚變,此人不是他人,竟是帝君,她腦子裡回憶起那日宮宴,主位上的帝君就是眼前的人。
“帝……”洛青鳶拱手正要行禮,帝君扶住她的手臂。
“孤微服私訪,你莫聲張。”帝君附在洛青鳶耳邊小聲說道,洛青鳶尬笑往後退一步。
林涔汐走過來,她剛想說話,洛青鳶將她拉到身邊,“林小姐,這是帝君,你莫衝撞他,他說他微服出訪,你莫聲張。”
林涔汐眼睛瞪得圓圓的,驚恐的用乾笑掩飾心中的害怕驚懼。
“二位夫人這是去往何處?”帝君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回……”洛青鳶再次頓住,她該如何與帝君說話,一時尷尬。
“夫人,鄙人姓秦。”
“回秦大人,我與林小姐去民女的草藥鋪子,衝撞大人深感愧疚。”洛青鳶低下頭回應道,林涔汐不敢再說話,她渾身顫顫巍巍,她何曾見過帝君。
“早就聽聞將軍夫人素來心善,開設醫館,造福百姓,不愧是林將軍的賢內助。”帝君的聲音變得爽朗大氣,他接著又問道,“前些日子,不是說夫人抱恙,如今可好些?”
洛青鳶臉上掛起苦澀的笑,本是以病回絕帝君,怎知今日就這樣毫無防備能在大街上遇到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