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接近尾聲,因為林初棠醉酒,洛青鳶隻有強撐著恭送這些賓客,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凡間人情世故的繁瑣。
想來這些年,林初棠一人麵對,也不是易事,她從不管他的事,沒想到一場婚禮,與這些人周旋客套亦是讓她感到疲乏。
帝君離開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她笑臉相送,心裡早已經不自在。就在賓客散得差不多的時候,後院突然吵吵鬨鬨起來。
一個仆人連滾帶爬的跑到洛青鳶麵前,“夫人……出事了,你去看看吧……”
“何事慌張……”
仆人見來往賓客,他有些不敢說發生的事情,他戰戰兢兢的爬起身附在洛青鳶耳邊小聲道,“將軍……將軍闖進了新娘房間……”
洛青鳶大驚,她顧不得許多,匆匆往後院走,進入新娘房間,她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隻見新娘頭發淩亂,一臉驚恐縮在角落,千裡氣得從房間刀架上取了寶劍要與頭上被人砸傷從地上爬起來的林初棠拚命。
“你這個偽君子……虧我多年來對你馬首是瞻,你竟連我的新娘也不放過……我殺了你……”千裡憤怒的拔劍相對,林初棠眼神有些迷離,他晃蕩著身子站起來,看向千裡的目光有些泛散。
“千裡,不要……”洛青鳶慌張衝進屋中,她橫在林初棠和千裡中間,“千裡,你冷靜一點,到底怎麼回事?”
“姐姐,你還看不明白嗎?我平日如此敬重他,他如今卻一點不顧我們的情分……”千裡雙眼猩紅,怒意沒有一點消退。
“弟妹,你與姐姐說,到底怎麼回事,真是將軍欺辱你?”洛青鳶難以置信看向哭成淚人的新娘,霽禾萬山聽聞趕了過來。
霽禾抱著新娘安慰,新娘哭得十分傷心,她嗚咽著說事情原委,“我不知道將軍為何闖進屋中,他不問原由……便……便要輕薄於我……情急之下……我用花瓶砸暈了他……”
醉得厲害的林初棠,幾分清醒幾分醉,但記憶裡對於自己闖進新房沒有一點印象,他扶著額頭,隻感覺頭痛欲裂的難受。
“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千裡心中更加激動,他揮著長劍誓要與林初棠一決生死。
“千裡,你冷靜,不管此事是否如弟妹所言,哥哥有些醉酒,他興許不是故意的……”洛青鳶死死將林初棠護在身後勸解。
“姐姐……你還要替他遮掩什麼……你不要當我不知曉,近些日子,你與他鬨矛盾,他心中有怨無處發泄,便做出如此缺德之事。往日,他不就是如此,因為與你鬨矛盾,他就與他那個下堂妻要好。他本就是薄情寡義之人,否則,他怎會把他人利用完,與你關係緩和了,又將他人休棄。隻是,沒想到,他如今主意打到我家娘子身上……”千裡怒氣衝衝說道,齊沐心的事,洛青鳶沒有向府裡人透露一個字,千裡也沒有告訴過。
所以,在他心中,他覺得林初棠就是一個朝三暮四的人,並且,每次隻要與洛青鳶吵架,他便從彆人那裡去找安慰,這種印象已經深刻府上所有人心中。
林初棠百口莫辯,他醉眼朦朧看向千裡,他一手栽培出來的弟弟,竟是如此想自己。
“千裡,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人……”林初棠推開洛青鳶,洛青鳶踉蹌著差點摔倒,一個丫鬟扶住她。
“難道不是嗎?那你說你為何出現在新房,難道是我娘子誣陷你不成……”千裡手上的劍又近林初棠幾分。
林初棠看向哭得梨花帶雨的新娘,他確實想不起剛才的一切,他隻記得在後院醒酒,不知是太醉了還是怎樣像是睡著了,後來,就是剛才自己被人打傷從地上醒來的場景。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在後院醒酒,迷糊的睡著了,醒過來就是你們見著的樣子,你若是不信,我亦沒有辦法……”林初棠解釋幾句。
千裡不肯相信,“你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初的白蓮就是你醉酒納的妾侍……你還裝著不知道……”
“我說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你想怎樣,為了一個女子,你要殺了我嗎?”林初棠逼急了眼,他心中也窩火,但就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闖進新娘房間的。
“你以為我不敢嗎?你以為當年你收留了我們,便可以隨便踐踏我們的尊嚴,朋友妻不可欺之理,你難道不懂……”千裡說著劍指林初棠胸前。
林初棠沒有躲,他反而向前走一步,劍刃刺進他的心口處,流出一滴鮮血,千裡慌張往後退一步。
萬山衝上來將千裡給抱住,“千裡哥哥,你彆衝動……”
洛青鳶上前拉開林初棠,“你莫與他鬥氣,如今大家都不理智……千裡,就算是哥哥不對,他絕不是故意的,他喝了一點酒,一時糊塗,索性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你莫與他計較……”
“我就是故意的,怎麼了?既然,你們認定我是一個爛人,我就是爛人,你殺了我,殺了我呀……”林初棠掙紮著嘶吼起來,洛青鳶抱著他,不讓他再去激怒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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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再發瘋了……”洛青鳶勸解道,她用儘力氣想要將林初棠拖走。
林初棠根本不聽她的勸,他一把推開洛青鳶,洛青鳶被他推到桌沿上,隨著沉悶的撞擊,洛青鳶隻覺得手臂搭在桌沿鑽心的疼痛襲來。
林初棠身子顫抖了一下,接著他又冷著臉繼續胡言亂語,“你莫再這裡裝好人,對,千裡說得對,我就是一個朝三暮四的人,我就看上人家新娘了,怎麼了,我就是一個爛透了的爛人……”
洛青鳶回眸看向林初棠,她眼中含著淚水,他的話並不是承認自己的錯誤,他是在內涵自己,所以,這道坎,他心裡過不去。
“哥哥,你真的是瘋了……你自己做錯事,你還指責他人,姐姐可曾惹你,你連她也凶……”霽禾看不下去了,她大聲質問。
“你們都是好人,你們都是好人,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見異思遷,三心二意的爛人……”林初棠心口起伏難定,他憤怒的丟下這句話大步離開,屋中的人全都愣在原地。
“千裡,哥哥有些醉酒,剛才全都是說的氣話,你放心,等你氣消一些,我與你哥哥定然給你們一個說法,你先帶弟妹下去歇息……”洛青鳶撐著心中悲傷,努力維持體麵與千裡保證。
她扶著傷痛的手,在丫鬟攙扶下離開房間,鬨劇一時間收了場,隻是,一場好好的喜事,弄得大家都不舒服,屋中再沒有喜慶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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