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這天思月並沒有去潘盼那裡,家裡來了客人,是陳粒的父母,思月他舅舅舅媽來吃飯了,因此楊奇不讓他出去,在家陪陳粒玩。
陳粒今年也有六歲了,孩子很聰明,陳雲說這也是隨孩子他爸。
舅舅陳金海笑嗬嗬地說,聰明啥,整天呆了呱唧的。
陳雲則是批評他,孩子才幾歲,再說了小女孩要那麼頑皮乾什麼。
思月在旁邊聽著,就覺得自己的舅舅總是貶低彆人,他不喜歡,撅撅嘴帶著陳粒到外麵去玩。
“朵朵,你隔壁家那個小孩呢?以前見過的,現在怎麼看不到他了?”每次陳粒出來,總會有個小男孩跟著,很喜歡跟陳粒玩,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看到了。
“他們搬家了,不知道去哪裡了。”陳粒穿得很厚,她特彆怕冷,身上裹了一層又一層,正在地上刨著沙坑。
“不會變成異人了吧?”這幾天思月一聽到‘搬家’‘離開’等字眼就敏感。
“異人?就是電視機上播的怪物嗎?”陳粒疑惑地問。
“那個不是怪物,是異人!”思月扭頭跟陳粒強調,一來想告訴她異人和普通人一樣,二來想讓她知道哥哥有多聰明,“異人跟我們一樣,都在……這個地方生活。”
他本來想說潘盼的原話,大家都在同一片土地存活著。
不過腦袋裡想的和自己說的卻又不一樣了,總是會變味。
但已經說出去了,他也就不再糾結,就看著陳粒的表情,陳粒眨巴眨巴眼睛說“可他們長的跟我們不一樣……”
“不一樣就對了,所以叫異人,其實異人分三種,[表異人],[裡異人]還有個……”思月興奮地跟陳粒講著自己知道的知識,前兩個他能記住,是因為反義詞的緣故,第三個他就想不起來了,可是又不能被看出來,於是硬著頭皮說,“還有一個是製異人,製異人就是能隱藏外表,還能變身的那種。”
“哥,你懂得好多。”陳粒眼睛冒星星說道。
“嘎嘎。”思月得意得笑出鴨聲,“你好好學習,以後也能懂這些。”
“好哇,我要好好學習,跟你學,還要跟你學畫畫!”陳粒把思月當成了她的偶像。
思月很享受這種感覺,樂嗬嗬的,隨即對陳粒說“那你幫我去拿點吃的。”
“好!”陳粒說著跑了回去。
回來拿了兩個豬耳朵,給了思月一個,思月吃著豬耳朵在想一些事“你想不想看異人?”
“嗯……”陳粒有些猶豫,因為她看電視新聞上的異人很可怕,但麵對思月那熾熱的眼神,她還是點了點頭。
思月仰著頭對她說“我現在就帶你去吧!你去跟家裡說一聲。”
“……”陳粒眯著眼睛,但還是跑了回去,隨後一會就回來了,她對思月說,“不行,被罵了一頓。”
“?”思月疑惑,就算不讓出去,也不會罵一頓呀,難不成舅舅又喝多了,“你怎麼問的。”
“我說,我和哥哥去找異人了,然後俺爸就生氣了,罵了我一頓,讓我彆亂走。”陳粒說道,“我爸可凶了,我不跟你去了。”
思月想了想,肯定是舅舅明白什麼叫異人,畢竟他每天看的東西特彆多,家裡報紙都一大堆,了解社會新聞也很正常,自己爸媽就不懂這些了,他不說的話是不會知道的。
但陳粒不去,思月自己去也沒意思了,本來就想帶陳粒去開闊眼界的,於是隻能坐在台階上跟陳粒說“那我給你講講關於異人的事吧!”
“講異人呢?”這時候前麵河邊住的那個年輕人丁寧過來了,聽著倆孩子聊的,他就有了興趣,“讓我也聽聽。”
丁寧之前一直沒工作,覺得自己是大學生,應該坐辦公室吹空調的,可是在附近找了很久都沒有這種工作,時間久了也就放棄了,結交的朋友推薦他進廠。
他哪裡願意,但是身上的錢慢慢花完後,不得不進工廠打工了,好在給他推薦的是離這裡比較近的食品廠。
他在食品廠剛開始還不適應,因為全都是重活,一袋麵粉八十斤,一袋糖九十斤,他那小體格根本搬不動,主要是沒有抓力點,怕弄撒了,而且還要舉到頭頂倒大鍋裡。
不過如今他也堅持了下來,每個月天天上班,算上獎金能拿1000塊錢呢,比這條街很多人都有錢了。
他存了一些錢已經用來買金屬零件製作拚裝了,畢竟他是這個專業的,一直都有這種愛好。
而且現在外麵也不安全了,他之後也做了點東西保護自己,比如金屬手臂之類的。
路過巷子聽到倆孩子聊異人,讓他很感興趣,因為異人在他們這並不常見,聽說都集中在其他地方。
“我跟你講哦!我有異人朋友!”思月越說越得意,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禁汗流浹背,“那個……我不能說他的名字,你們也彆說出去……”
“嗬嗬。”丁寧搖著頭笑笑,“我不會說出去的。”
丁寧還算是個挺好的人,之前張小媛聽說楊少川去世後,瘋一般地來到了魔都,和其他人一樣,也找尋不到任何可疑點,隻能確定他就是意外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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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離開的,不過看到了思月,思月很傷心地坐在路邊,他看到張小媛後,再也繃不住了,咧著嘴哭了起來,說是他害死了大哥哥。
張小媛安慰不了他,也安慰不了自己,而這個時候遇到了丁寧,丁寧看到張小媛自然是驚喜的,隻不過遠遠的看到她似乎有些傷感,他便沒好貿然上前。
給思月和張小媛遞了紙巾,雖然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但這個時候不問最好了。
張小媛聽到有人靠近的時候抬頭一看,是丁寧那家夥,她本能地想罵走他,卻見他遞來了餐巾紙,心中的氣焰消了許多,接過紙巾,丁寧也跟著坐了下來,三人沒有說一句話,在沉悶陰霾的天氣下,都有著道不清的傷感事。
隨後等思月想說話的時候,和張小媛聊了一會,丁寧一直在旁邊聽著,他根本插不進去。
之後張小媛離開了,她去尋找張警,隻有丁寧留下來陪思月了,思月和他並不是很熟,不過丁寧也從他們的聊天中得知了部分原委,不禁感慨,那時候見到的少年,就這麼沒了。
“丁大哥,你覺得成為異人好,還是做普通人比較好?”思月其實對這個問題仍然在迷茫當中,他之前在看到瞿亂那個樣子的時候挺害怕的,同時也挺慶幸的,不過聽到古思醫生和他們說的,瞿亂的情況並不是每個異人都會有,正常情況下不會發生的時候,他卻有些覺得可惜了,可惜自己不是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