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皇後宮外準時等候著。”
“下去辦吧。”
他一人在廊上,負手而立,無數雨從空中滴落在地上,儘管所有的事已經有了個好的結果,他臉色也並未有半分緩和,眉頭依然緊蹙。
收到他指令的人在雨中小跑,半個時辰後,穿著同樣的衣服,臉卻是另外一張的小太監驚慌失措地跪在紀星回麵前,哭喪著臉道
“娘娘,大事不好了!”
“胡說八道些什麼,誰準你這樣衝撞娘娘的!”身邊宮女站出來嗬斥道。
“大將軍造反,和皇上打起來,後麵又”
紀星回自從這人出現在自己眼前那瞬間,心仿佛就被高高提起,隨著他一個又一個字落下,紀星回的心從徹底墜入深淵裡。
屋裡幾個宮女麵色大變,這個小太監說的話怎麼和皇上一開始安排的不太一樣,最得紀星回重用那個看著不對,機敏地招呼身邊人想把這前來傳話的太監拉下去。
反正皇上最想要娘娘知道的事已經被說了出來,後麵的話,就不能再聽了。
小太監立刻從地上起身,輕輕鬆鬆就將這些宮女全部製服,嘴裡依然在喋喋不休。
紀星回人已經倒在地上,耳邊還清晰地傳來一個又一個的噩耗,她聽見這個麵生的小太監說
“皇後娘娘,你知道紀大將軍為什麼造反嗎,都是皇上故意用你腹中的小皇子引誘他,可憐的紀大將軍臨死前都不知道,你這個孩子其實早就是個死胎,皇上又怎麼會讓他平安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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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星回手指拚命地扣在地上,她明明已經神智不清,肚子那麼痛那麼痛,可這些字卻一個不落地鑽進她耳朵裡。
她不想相信,於是用蒼白的嘴唇說“你撒謊!”
這人並未與她爭辯,說完該說的後就直接從衣袖裡掏出一支匕首,臉上掛著魔鬼一樣的邪笑,在她眼前用鋒利的匕首慢慢慢慢地劃破自己頸部。
鮮紅的血液就這樣順著他手落在紀星回臉上、身上。
“啊啊”
紀星回無聲地嘶喊著,她無法接受自己長久以來都生活在這樣一個巨大的謊言裡。
父親從小將他捧在掌心,像對待掌上明珠那麼溺愛,難道不是因為愛她嗎?將一切她心愛之物送到身邊,隻是為了養出她無法自立的性子嗎?
而她此生唯一心愛之人,秉承了父親的方法,將她圈養起來,這兩人在暗處一起算計著她的肚子,一起要置對方於死地,全然不顧她的感受。
他們明明是最愛她的人,也是她最愛的人。
她以為自己是他們最想保護的人,最後又都把她拋棄。
紀星回在身體和心靈雙重的巨大沉痛中逐漸陷入昏迷。
可是很快又在下身被撕裂的痛感中醒來,她來不急思考些什麼,雙手奮力地撐在地上,她想要往前麵鋪著軟毯上爬去,這樣孩子生下來,才不至於在冰冷的地上。
她感覺耳邊陸陸續續有腳步聲傳來,胯下有濕熱的液體流出,然後有張很熟悉,長久居住於她心口的臉出現於眼前。
已經消失兩個多月的溪山此時終於出現,他幾乎是跑著進來的,來之時儘管雨已漸小,外麵的衣服還是被打濕少許,在還沒走到紀星回身邊時,就飛快把濕掉的衣服解開扔地上。
在來的途中,他已經遇上被殺害的小太監,那是他原本派出來的人,想告訴紀星回的話也隻是紀大將軍逼宮於他,他奮力反抗受了重傷才保住這條命。
至於大將軍,自然是就地處決。
後麵被人告知事情有變,他就馬不停蹄地朝這裡趕來。
他抱著紀星回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在抱往床榻上的過程中,腳步都有些虛浮,額頭上的汗珠不比懷中的人少,這種恐慌的心情,比先前在麵對紀星回父親時還要更甚。
低頭看去,紀星回月白色的刺繡宮裝已染上大片鮮血,她手緊緊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臉上布滿了淚痕,儘管牙關在打著哆嗦,還是說道
“孩子,保住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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