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回並未因為他辦不到而感到生氣,反而雙手環胸,臉上寫滿了愉悅,慢慢欣賞他臉上的難堪。
把人看到快要以發怒來代替難堪時,她嘲諷一笑,過後才開口說話
“彆的我都不需要了,溪山君,不過如此。”
扔下這句話後,她運起靈力,轉身就飛離此地。
一眼都沒看過溪山君。
反倒是出神凝視著她背影的溪山君,向她傳音道
“太傅府門前送你的那片花瓣,正存放於你識海中,你遇上危險時,拿出來,我就能立刻趕到你身邊。”
紀星回沒回他一個字,沒有任何停頓繼續向前飛離此地。
不說“好”,也不說“用不著”。
其實在他站在太傅府門前時,就隱約覺醒了身為溪山君的意誌,才會想辦法送出那片花瓣給紀星回。
那不是蒼生陣中虛幻的一切,而是同兩人一樣真實的第三樣存在。
越往前飛,那種心被剜掉的酸澀疼痛感就越重。
那個人出陣後任何一個要要劃清界線的動作和話語,此時都變成刀插在她心上。
天上的雲仿佛都變成了薄霧,薄霧中摻了大量水氣,層層疊疊,蒙在她眼前,讓她無法看清前方的路。
直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奪眶而出,一滴又一滴覆上她臉頰,或被風往後吹散。
她倔強地抹去臉上的淚,可無論她怎麼擦,總會有新的淚水從眼睛裡冒出來。
她飛的方向也開始亂起來,直到撞上無瑕和則靈。
則靈長歎一口氣,道
“彆哭了,這個溪山君,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離他遠點,是對的,最好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反正溪山君不在,她現在可以隨便詆毀。
如果溪山君此時站在這,她估計連呼吸都不敢。
“就是啊主人,溪山君就是個壞家夥,你以後都不要見他,你跟我好就行,我絕對不會和你一刀兩斷的。”無暇也道。
紀星回摸摸她圓圓的腦袋,回以一個感動的微笑。
她們之間,確實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則靈看戲看得很爽,她以為出來後會有什麼不一樣,可九生九世的糾葛,都不能讓溪山君有所動搖。
此人心智之堅,簡直就是頭沒有感情的怪物。
此時此刻的溪山君,依然站在原地並未離開。
耳邊一直重複回蕩著紀星回那句“溪山君,不過如此。”
多少年了,還沒人這樣說過他。
他想反駁,卻不知該用什麼理由,想必所有理由,在星回那裡,都是無能的借口。
更重要的是現在無論說些什麼,星回都聽不見。
他現在的表情,彆提多便秘了。
長歎口氣,他轉身麵對西沙海,用靈力割開自己手指,滴了幾滴血進去,西沙海中的蒼生陣,又開始運轉起來。
隻是這次的海中不再有靈力,隻是讓布下蒼生陣的人誤以為他還被困在陣中。
“則靈姐。”紀星回擦乾眼淚,深呼一口氣,強行壓下那心臟被人揪著的感覺,道
“我沒事,不就是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他能做到,我也能。”
這不是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