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紀星回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下意識地就應下,沒有一瞬間思考過這樣是否“值得”。
就算今日是紀家一個和她沒有近親血緣關係的族人,她也會做這個交換。
何況這還是她大哥。
她本來也沒想靠這個陣法長久地牽製朝陽宗,布下初衷,隻是為了讓她能帶著紀家姑娘們平安回家。
所以這會能還紀行歌平安,她千百個願意。
“不行!”紀行歌反駁,“如果解陣,我們就會徹底成為朝陽宗案板上的魚肉,星回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了,複仇之路,流血與死亡,再正常不過,我願意!”
“我願意的!”
他願意為了紀家去死,如果他的屍骨能成為紀家登高石,那他可以死上個千千萬萬次。
這次紀家逢死大難,死去的族人數不勝數,他也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隻是在說這些話時,他始終不敢看衛淺一眼。
衛淺明了他心意,也沒有出言阻撓,隻是心臟止不住地抽搐,隻要一想到紀行歌要從她世界裡消失,她感覺都快呼吸不過來。
“你怎麼保證,我解掉精血共生陣後,你能確保我們平安歸家。”
她一個人可以和這些人血拚到最後,但身邊這些人不行,還有一個衛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生產,她要保證她們的安全。
玉居書站出身來,指天發誓,“我確保你身邊的人能安全離開,否則我今日暴斃而亡。”
紀行歌已被玉虛子掐得有些喘不上氣,臉色漲紅。
“紀星回,其實你彆無選擇。”玉虛子道,“難道我把他殺了,你當真能死在朝陽宗?”
他自問自答道“我不信。你或許會用更血腥的手段來報複,但一定不會拉著朝陽宗去死。”
“你一死,紀家沒了你的支持,就算我們朝陽宗也死了,可時間長了,你的那些盟友,當真不會對紀家生起二心?”
朝陽宗想要對上紀家,就算紀星回死了,或許需要些時間,但若是朝陽宗和紀星回一同從扶風大陸上消失,剩下的人,可就有得爭了。
紀家那麼多好東西,紀星回能這麼快追來朝陽宗,那就代表紀家的護族大陣她還沒有修複,僅僅憑借煞氣,或許能抵擋一時,卻沒法讓紀家無憂一世。
也就是謝遊塵不想和紀家鬨得太難堪,否則以其大乘中期的修為,使上些手段,是可能抗衡那些煞氣的。
紀星回原來打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由頭,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分析這個人,修煉多年,很久沒見著這麼敢死的年輕人,讓他這把老骨頭,也受到感染。
一個不滿五十歲的合體中期修士、一個仙符師和九品煉丹師,或許還是位仙丹師。
這樣的紀星回,能令扶風大陸仙路重啟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比他有價值多了。
能帶著這樣一個天驕去死,仔細想想,也不錯。
紀星回看穿了他心底的意思,她確實,不會去拉著朝陽宗共沉淪。
這種時候,一切都在變好,既然能保全紀家又能覆滅朝陽宗,何必還要去和朝陽宗硬碰硬,慢慢玩,也能玩死他們。
“他的命,對你沒那麼重要。”紀星回道,“但是對我很重要,如果你敢動他,你會後悔的。”
她不是沒有聽出來玉居書那句話的言外之意,“她身邊的人”。
紀行歌這會可不在她身邊。
“對我確實不重要,所以破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