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也明顯發現了那道流光,但他並沒有像同伴那樣有足夠的時間閃躲。
在他想要側過身,躲過那道流光的時候,那道流光已然來到近前。
根本來不及閃躲,他在頃刻間感受到,好似那道流光已然來到脖頸前,隨即沒入脖頸。
在瞬息之間,又好似有什麼東西從脖頸處穿過,飛了出去。
身體的力氣正在迅速被抽乾,一股莫名的、從未出現過的感覺冒出。那是他既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逐漸走向死亡的感覺。
撲通一聲,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一雙深棕色的眸子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驚駭、不可思議以及驚懼的情緒不停流轉,直至眸子變得灰白,失去神采,並伴隨著身軀的痙攣停止而失神,變得茫然。
「張北行是叛徒!殺掉他!」卡爾文目睹了這一切,心中早已被震撼所占據。
他目光所及,看到張北行站在二樓的樓梯邊緣,雙手間好似在捏著什麼東西。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徹底搞清楚張北行的攻擊方式到底是怎麼樣的。
但他確信,那絕不是弓弩,絕對不是!
因為張北行手中根本不曾出現過那樣的東西。
可是,不通過弓弩的話,又會是什麼呢?
難道他是用手嗎?這怎麼可能!
張北行一定有什麼隱藏著的武器,能夠造成那樣極具破壞力,卻又十分隱蔽的武器!
可現在的情況,根本容不得他繼續深想下去。
他連忙起身,躲藏在張北行的視角盲區,並抬起了手中的槍,時刻準備著送張北行離開這個世界。
房間中的其他殺手,在聽到卡爾文的話後,當即反應了過來,齊齊調轉槍口。
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二樓樓梯,張北行所站的位置處,一同扣下了扳機。
劇烈的槍聲襲來,張北行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蹲下身來,朝著一側閃動。
他縮在角落中,耳畔響起的槍聲仿佛一道道催命符,不斷地催促著他殺掉下麵那些煩人的蒼蠅。
是的,隻有殺掉這裡的所有人,他才有可能逃脫出去。
如果梁警官出現的再晚一點,這群人發現的再晚一點,他就可以在警方衝進大門的時候,配合著使用飛針技巧,來協助警方一同抓住這些人了。
可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不可能一切都按照他先前設想的那樣。
好在張北行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根本不曾去休息,而是精神緊繃地時刻準備著。
他的額頭上已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臉龐的毛孔在這一刻全然張開,臉部肌肉不自覺地顫抖著。
緊接著,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那股莫名的力量隨著他的意念調動,凝聚到他的指尖。
猛然間,他站起身來,目光鎖定在兩名正在開槍、尚未反應過來的殺手身上,雙手間捏住的針瞬間擲出!
嗖嗖兩聲,兩道流光不受阻礙地射出,瞬間抵達那兩名殺手的咽喉,穿透而過。
張北行沒有理會那兩人的狀況,立刻縮回身子,繼續朝著另一邊移動。
「快去二樓堵截他!」卡爾文聲嘶力竭地指揮著,聲音中帶著慌亂與緊張。
槍聲與雜亂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響徹不絕。
張北行重新捏住兩根針,目光中流露出的寒意仿佛即將溢出。
借助增強的五感,張北行輕易判斷出了每個開槍的殺手的大概位置,也自然知道該如何閃躲子彈,以及在哪裡出現不容易被第一時間射擊。
他毫不猶豫地在樓梯處現身,手中的針再次朝著樓梯上快速攀爬的
兩名殺手擲出!
撲通,撲通。
那兩名殺手身體向後傾倒,連帶著身後的幾名殺手也跌落下去。
電光火石間,張北行已然捏住了另外兩根針,再次朝著兩名正在開槍的殺手擲出。
撲通,撲通。
原本劇烈的槍聲在此刻變得微弱,零星響起。接連倒地抽搐、掙紮的屍體,還有那好似要將眼球瞪出來的場景,不斷刺激著卡爾文的神經。
他的身體緊繃到了極致,麵容近乎呆滯,眼神中的震撼無以複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北行怎麼能這麼強?
他明明隻是個會動用武器的小角色,明明是個他們可以隨意擺布、隨便操控的角色而已。
但現在,他卻化身死神,收割在場組織成員的死神。
張北行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啊?
卡爾文現在隻覺得組織陷害張北行,好像是近幾年來做過最錯誤的一件事情。
從目前來看,事實確實是這樣的。
如果不把張北行招進組織內部,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一切。
但現在,已經為時已晚,他來不及做任何補救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死張北行,彌補損失!
一念及此,他立刻從盲區中閃出身形,端起手槍,對準張北行冒出頭的地方,迅速扣動扳機。
然而,張北行好似早已有所預料,提前閃開身形躲了過去,並迅速趴下身子,借助二樓的格擋隱藏了起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該死!張北行真該死啊!」卡爾文牙都快咬碎了,卻於事無補。
他無力地憤怒大喊著、咆哮著,手指不停地扣動扳機,好似在泄憤一般。
然而,嗖嗖兩聲,又是兩道破空之聲襲來,又有兩名殺手捂住脖頸,倒地抽搐。
卡爾文緊繃的神經經不起半點刺激,他一個就地翻滾,撿起兩把手槍,接連對著二樓的位置射擊。
然而,他卻像是人體描邊大師一樣,每一槍都被張北行堪堪躲過。
這時,那微弱的、卻宛如死神降臨的聲音再次響起。
卡爾文眼睜睜地看著僅剩的兩名殺手也在不足一秒後扔掉手中的槍,表情驚恐地抬手捂住脖頸處,身體無力地傾倒、痙攣、抽搐著。
兩把手槍的子彈都打空了,他卻還在扣動著扳機。
火藥味、硝煙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道交織在一起,近乎瘋狂地鑽入他的鼻子中。
他再次撿起一把手槍,雙手緊握,槍口對準二樓,聲嘶力竭地大喊著「張北行!出來!」
他大口喘息著,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不停滑落。
他不斷地調轉槍口,時刻準備著等看到張北行冒頭就立刻扣動扳機。
然而,並沒有人搭理他,客廳中安靜地可怕,近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