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見到蕭天熠,連忙起身迎上前去,臉上笑意盈盈。
“三皇子這脾氣還是這麼火爆,哈哈。”一道蒼老的笑聲緊接著從門口傳來,林帆和朱見軒的身影也隨之出現在眾人眼中。
剛才快進入殿中的時候,三人隱約聽到殿內傳來爭執聲,夾雜著“無極宗”三個字。蕭天熠性子急,便加快腳步搶先進入殿內。
本來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無極宗的人,如今正好碰上,倒是省了不少事,可以當麵對質一番。
然而,在場之人除了綠荷,其他人都沒有見過蕭天熠,隻當他是個閒雜人等。
綠荷見眾人態度輕慢,出言提醒道:“這是天道宗裁決殿的蕭天熠執事,諸位說話最好放尊重些。蕭執事,您此番折返,可是已經查明真相?”
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
同時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心中暗暗思忖:天道宗正在調查無極宗,若是查出什麼,就算黃遠懷也不敢包庇無極宗。如此一來,無極宗怕是在劫難逃。
想到這裡,她心中頓時活絡起來。
黃遠懷和端木斜原本正談笑風生,卻突然看到朱見軒出現在門口,兩人心頭一凜,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隱約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聽完綠荷的一番介紹,更是令兩人臉色微變,連忙上前賠禮道歉。
黃遠懷和端木斜臉上堆砌著友善的笑容,對蕭天熠賠笑道:“先前不知是蕭執事,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兩人說話時,語氣謙和,姿態放得極低,絲毫沒有之前的囂張態度。
隨後,他們又轉身向朱見軒行禮,態度恭敬:“見過朱執事。”
對於一旁的林帆,兩人選擇視而不見,但心中也是生出疑惑,這小子,何時傍上了天道宗?
蕭天熠不以為然地擺擺手,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無極宗眾人,沉聲說道:“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事要問無極宗的諸位道友。”
端木斜心頭一緊,暗道:天道宗找上門來究竟為何事?自己可沒有得罪過他們啊!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他強壓下心中的慌亂,小心翼翼地問道:“在下是無極宗宗主端木斜,不知蕭執事要問何事?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不敢有所隱瞞。”
蕭天熠沉穩地掃過眾人,目光最終落在端木斜身上,麵容上透出凝重的神色,言語中也嚴肅起來:“最近我天道宗一名弟子失蹤,不知端木宗主是否知情?”
端木斜心中罵娘,你天道宗弟子失蹤了去找便是,來問我乾嘛?但臉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陪著笑臉說道:“這個,在下並沒有印象。若是需要人手幫忙尋找,無極宗願鼎力相助。”
“那名弟子已經死了。”蕭天熠淡淡說道,話音落下,如同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在在場眾人心中激起軒然波瀾。
“什麼?!竟然死了?!”
“是誰?!竟敢殺害天道宗的弟子?!”
……
殿上瞬時響起紛雜的議論聲,猶如炸開了鍋一樣。
蕭天熠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向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心頭,沉重而壓抑。
穹蒼大陸,天道宗一家獨大,其弟子行走於世,鮮有人敢下殺手,除非深仇大恨或迫不得已,因為這要冒著被天道宗追殺的風險。
綠荷黛眉緊蹙,櫻唇微啟,掩飾不住眼底的震驚與思量。
她本以為伍青光隻是失蹤,卻沒想到竟然已經隕落了,然後再細細聯想今日所談之事,她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伍青光的死極有可能跟無極宗有關,如今,蕭天熠等人過來,很明顯是把矛頭鎖定了無極宗,這對自己來說未嘗不是反敗為勝的機會。
綠荷眼珠轉動,試探性地問道:“可有查到是何人所為?”
蕭天熠走到端木斜身邊停下,目光注視著端木斜。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彙聚在端木斜身上,蕭天熠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此事,與無極宗有關。
蕭天熠沒有回答綠荷所問,反而向端木斜沉聲問道:“端木宗主,可否告知,貴宗是否曾派人追殺過林兄弟?”
端木斜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確曾派過兩位長老。”
他選擇如實相告,在這件事情上撒謊沒什麼意義,且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撒謊被拆穿,那就沒人會信他的話了。
但他搞不明白,他派人是去追殺林帆,怎麼就跟天道宗扯上關係了。
蕭天熠追問道:“那兩位長老的修為境界如何?”
端木斜垂下眼簾,語氣低沉道:“皆是洞虛境第三重。”
“你門中兩位長老追殺林兄弟之時,被我宗門弟子伍青光看見,然後對伍青光痛下殺手,此事,無極宗準備該如何給我們一個交代。”
蕭天熠話音剛落,原本議論紛紛的嘈雜大殿,瞬間鴉雀無聲。
端木斜臉色驟變,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原本紅潤的麵龐此刻變得蒼白無比,眼神中充滿了慌亂和不安。
他急忙辯解道:“不可能!我派遣那兩位長老隻為追殺林帆,絕無對貴宗弟子出手的命令!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這個莫須有的罪名,他可萬萬不敢承擔。他本以為躲過靈石礦脈一事,以後就能高枕無憂,沒想到轉眼間又一個大麻煩降臨到他頭上。
蕭天熠不疾不徐地接著說道:“此事發生之時,林兄弟也在現場,親眼目睹了事情的始末。”
“沒錯,當時我就在旁邊,親眼看到青光道友被無極宗兩位長老無情擊殺。”
林帆不再沉默,邁步向前,與端木斜直麵相對,目光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同時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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