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以芙聞言，黛眉微蹙，訝異地瞥了林帆一眼。
林帆的話確實令她感到十分不解。
淩佳華向來對淩霜管教嚴苛，即便淩霜表現出色，也隻會勉勵幾句，從未有過如此直白的誇讚，甚至還破天荒地用了嘉獎這個詞，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葉以芙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始終無法捕捉到那份不對勁的源頭。
難道……奪舍失敗了？
這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葉以芙的腦海，但她很快便否定了它。
那少年不過洞虛境的修為，靈力被絕靈鎖封禁，再加上玄陰大陣的壓製，絕無可能奪舍失敗。
況且，眼前之人連她修煉開元功之事都了解得如此清晰，而這秘密除了淩佳華，幾乎無人知曉。
難道……奪舍真的會受到原身體主人的影響？
若是如此，這些改變倒也算不上壞事，至少目前看來，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葉以芙語氣輕柔地說道“若是霜兒在此聽到你這番話，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林帆也注意到葉以芙剛投來的異樣目光，知道自己表現有些異常，連忙收斂心神，正色道“那就這樣說定了，晚上水波閣見，到時候我帶剛回憶起的部分開元功去找你！”
葉以芙點了點頭，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說道“那我回去吩咐人今晚多準備些酒菜，說起來，咱們倆好久沒坐下來好好喝過一杯了！”
說完，她便起身告辭，蓮步輕移，消失在林帆的視線之中。
林帆望著葉以芙曼妙離去的背影，心頭稍微鬆了些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殘留的葉以芙的香氣，心中思緒萬千。
今日算是蒙混過去了，待到突破到通玄境，林帆打算先閉關幾天，好好利用萬神塔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達到離陽境非一朝一夕所能辦到，而失去縛妖扇後，他更需要尋找新的途徑來增強自身實力，才能在這危機四伏的瀝血堂自保。
林帆踱步走出殿外，抬頭看向萬裡高空，隻見層層疊疊的烏雲遮蔽了陽光，天色暗沉沉的，讓人心生壓抑。
“不知何時才能離開此地?”
林帆心中呢喃一聲。
禿鷹和喜鵲緊隨其後，一言不發。
據林帆了解，他們兩個已經跟隨淩佳華有數百年，行事隻聽從淩佳華的命令，算是淩佳華最信任的那一批人。
至於實力方麵，兩人的境界都是洞虛境第二重。
“你們倆個，是否也覺得我今日行事過於荒唐?”
禿鷹與喜鵲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但說無妨，今日無論你倆說什麼我都不會怪罪！”
他知道，這兩人之所以猶豫，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言辭冒犯了他。
但他們對淩佳華的忠誠毋庸置疑，而林帆也正是想聽聽他們對自己的看法，了解自己近期所扮演的角色是否合格。
喜鵲眉頭緊鎖，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道“堂主最近……行為確實有些不妥！”
聲音壓抑著，透著一絲緊張。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隻說了這麼一句，便閉嘴不言。
但不妥兩字，卻讓旁邊的禿鷹身體一震，臉色變得煞白。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喜鵲，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喜鵲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前方林帆的背影，眼神複雜。
林帆突然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兩人，一動不動。
禿鷹和喜鵲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喘，兩人屏息凝神，等待著林帆的反應。
然而，林帆隻是沉默地站了一會兒，然後便繼續向前走去，並沒有多說什麼。
隻是嘴裡嘟囔著“果然不行……”之類的話。
見林帆沒有責怪，禿鷹和喜鵲這才鬆了一口氣，但背上卻早已被冷汗浸濕。
他們對視一眼，眼中都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
林帆在紫極殿中枯坐良久，夜幕終於降臨，將血石島籠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他緩緩起身，推開殿門，一股清冷的夜風迎麵襲來，吹得他衣袂飄揚。
林帆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朝水波閣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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