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給母親用的口紅本來就是牌子貨。
能糊弄過去李惠,是因為她從不化妝。
可遇見懂行的人,那肯定瞞不住。
“媽,等我回頭去看看,要是碰見了那個地攤了,就給她帶一支。”
“行,那我明天跟她說。”
見母親沒有在口紅的事上堅持,夏初糖稍稍鬆了一口氣,道“媽,明早我還是幫你化妝吧。”
“不用。你有時間多睡一會兒。”李惠心疼女兒。
夏初糖笑道“媽,反正我要起來幫陸大夫做早餐,順帶的事兒。”
聽到女兒這麼說,李惠停下手裡的活兒,擔心“糖糖,雖說陸大夫是咱們家的恩人。可是你現在應該以學習為主……”
“媽,反正我早晨也要吃飯。再說,陸醫生家有咖啡機,我可以做好喝一杯。那個提神。”
“可是……”
李惠怕女兒對陸城淵生出彆樣的心思。
十七八歲正是少女懷春的時候。
萬一……
真和陸城淵有了什麼瓜葛意外。
那她們說理都沒地方說。
“媽,我知道,我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
夏初糖察覺到了母親的憂愁,寬慰“陸大夫那邊,我會處理好。你放心。”
“那你注意分寸。”
李惠也沒辦法說什麼,隻能多囑咐女兒“陸大夫再好也是個成年男人。你還小,要注意保持距離。”
夏初糖答應下來,岔開了話題“媽,明早開始我要去省體育館打比賽。最近可能晚上會回來晚一些。”
“啊?去打比賽?”
想起端午節女兒拿回來的“補助”,李惠問道,“那要打多久啊?會不會影響功課?”
“應該就是一個星期左右吧。”
夏初糖借著比賽的名義,想出去做自己的事。
“就是怕落下課,所以晚上放學我要去同學家補課。所以會回來晚一些。”
“你同學家遠不遠?晚上怎麼回來呢?”
李惠洗了最後一隻碗,看著比她還高了一截的女兒,眼中滿是擔心“糖糖,你不會有事兒瞞著我吧?”
夏初糖趕緊擺手,“絕對沒有。我會趕在公交車停運前回來。要是再晚了,我朋友爸媽會送。媽,我都這麼大了,您彆擔心。”
“唉,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李惠刮了下女兒小巧的鼻子,愛惜“你是我女兒,就是你到60歲了,我活著就會擔心呀。”
夏初糖想起上一世滿頭花白的母親,還總是會叮囑她吃好穿暖。
隻是那時候她不懂事,總是嫌媽媽煩,讓她“閉嘴”。
“媽,有你在真好。”
夏初糖抱住母親的肩膀,腦袋垂在她的懷裡,喃喃,“以前都怪我太不懂事。”
李惠怔了下,嗔笑著拍女兒肩膀“快起來!多大孩子還撒嬌。”
“媽——”
夏初糖貪戀著母親身上的味道和溫暖,問“你和我爸……”
從大鄉村回來,大家都默契沒有提夏初糖父親。
自從上次李惠被打斷了胳膊到現在,也有半個多月了。
這個“父親”始終沒有出現。
之前夏初糖一直回避沒提及,是怕母親情緒激動。
今天趁著李惠心情不錯,她想確認下母親的態度。
提到自己丈夫,李惠臉上的喜悅和溫暖被冷漠替代,淡淡道“糖糖,你現在長大了,我就不瞞著你了。從我住院開始,我每天都在糾結。”
夏初糖握住母親的手,拉著她坐在沙發上,靜靜聽著。
“無論他多麼不好,可他始終是姓夏,是你的親生父親……”
李惠重重歎了一口氣“如果我要離婚了,以後你怎麼辦呢?所以……”
“媽,您這話說的,好像離婚了我就不是您閨女了?”
夏初糖開導母親“家暴有第一次就有無數次,往後的幾十年,難道您都要活在被他拳腳相加的恐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