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糖按下免提鍵,不動聲色“張會計,你和夏炎吵架,不要用工作賭氣啊。咱們食品廠離開你,這還怎麼轉呢?”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張巧華還是沒改口“小夏廠長,這次食品廠肯定不能翻身了。我留下也不能減少債務……”
“張會計!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昌平聽不下去“廠子現在遇見困難,你怎麼能撂挑子呢?就算你要走,是不是也得等這件事兒過去?”
“趙哥,前幾天農機廠又來找我。說給我一個月開一千五的工資。我沒道理不去。”
張巧華索性直接說了“好工作不等人。誰知道食品廠要多久才能解決麻煩?”
在張巧華看來,食品廠這次的麻煩,根本不可能解決。
九百萬啊,按照西海食品廠的盈利狀況,償還最少五年才可能還清。
這還是在食品廠恢複生產的情況下。
現在生產廠房被毀,夏初糖拿什麼翻身?
就算她有繼父可以撐腰,可是真金白銀的九百萬,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
張巧華經過深思熟慮,早晨已經去了農機廠報到了。
趙昌平還想勸一勸,突然聽到電話那邊有人在喊“張會計,廠長說讓你去倉庫點一下貨。”
聽到這話,趙昌平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人家已經在新東家那邊上班了,他還勸什麼呢?
“夏初糖,現在廠子困難,這個月的工資我就不要了。這是我對你和食品廠最後的情義。祝你好運。”
“等一下——”
夏初糖喊了一聲。
“還有什麼事嗎?我這兒也挺忙。”
“你這麼走了,那夏炎呢?”
“我昨天已經和他說清楚了。他自己選擇吧。”
張巧華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辦公室內的幾人沉默了好半天。
顧琴端著早飯進來,恰好聽到了張巧華在電話裡絕情的話,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這半年多的相處,她一直把張巧華當成妹妹一樣。
平時這姑娘不愛說話,但也是個是非分明,做事勤快踏實的,怎麼這次突然這樣呢?
“先彆想彆的了。吃早飯。”
顧琴端了一盤子花卷,燒了一壺奶茶,還炒了一盤子土豆絲“將就吃一口。外麵那些人不知道還要鬨多久。”
顧琴的廚藝不錯,一大盤土豆絲和花卷,幾個人吃了個乾乾淨淨。
吃飽了,三人看著桌上的訂單合同,不約而同談氣。
“張會計說走就走。這些單據,賬目都還沒捋清楚!”
趙昌平拿起桌上的賬本,看的擰眉“現在就算找到人,也不可能一下子算清楚啊。”
“要不,把那兩個財會叫回來?”夏炎提議道。
“不行。”
趙昌平直接否了這條建議“現在多少眼睛盯著咱們呢。萬一讓人知道,咱們要麵臨巨額違約金,那更難辦了。”
到時候不單是那些同意延期收貨的商戶會找事兒,廠裡的職工和受傷人員的家屬,肯定也會發難。
腹背受敵之下,食品廠就真的要走到絕境了。
夏初糖倒是不怎麼著急,笑嗬嗬看顧琴“嫂子?我記得你年前在學習財會知識?能不能江湖救急?”
“啊?這怕是不行吧。”顧琴擺手推辭。
“我倒是覺得行。也不需要你做賬本,就是幫我們整理下貨單和欠款。”
趙昌平知道妻子這半年多努力在學習,“你先試試看,要是真的不行。咱們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