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周路在接待室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幸虧有史書作伴,使他不感孤單。
"吱呀!"
接待室的門被推開,沈興走進來,陳周路連忙起身。
"你先回家吧,今晚我得工作到很晚,記得告訴月月一聲!"沈興輕輕按摩著眉心,吩咐道。
"好的,叔!"陳周路聽懂了沈興的意思,這份賬簿無疑是真的,宋立人的工廠也即將走到儘頭。
後來,陳周路得知,被帶回的中年男子是建築五金公司的會計師,同時也是宋立人的妻弟。這些天來,他親眼目睹了公司財務的困境,意識到宋立人的工廠已無法維持。在把賬簿賣給劉鐵後,宋立人的妻弟收拾行囊打算逃跑,但在火車站就被稅務人員截住,帶回了調查。
……
在另一邊,宋立人的家中。
宋立人在代縣的富裕區居住,無論何時,社會都有貧富差距和等級劃分。宋立人憑借自己的奮鬥,讓自己屹立於巔峰,也讓家人過上了普通百姓無法企及的生活。他們的一切消費都是奢華無比,甚至兩個女兒都在龍城的名校就讀。
宋立人的彆墅內部裝飾儘顯高貴,還在彩色電視尚未普及之時,他就已購置了兩台大彩電。收音機和留聲機自不必說。
宋立人的妻子仍在與他爭吵,情人和私生子的事讓她感到威脅,害怕這個孩子長大後分割家產,她對此堅決反對。
"你說,你是不是要徹底斷絕與那個女人的聯係?!"宋立人的妻子揮手將桌上的白玉茶具砸向地麵。
看著滿地破碎的白玉茶具,宋立人皺緊眉頭,放下茶壺,起身走向樓上的書房。
"你要去哪兒!?今天不說清楚,你就彆想離開!"宋立人的妻子抓住他的手臂,大聲咆哮。
"夠了!"宋立人推開妻子,怒吼一聲。
宋立人的妻子承受不住這股力量,摔倒在地,頭剛好撞在茶幾角,鮮血直流,大理石地板瞬間被染紅。
"你打我,你竟然為了那個賤人打我!"宋立人的妻子盯著地上的血跡,忽視了頭部的劇痛,撲向宋立人。
宋立人猝不及防,臉上被留下了五道鮮紅的抓痕。他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卻沒有反抗,隻是抓住了再次襲來的手。
"我們離婚吧!"
宋立人平靜地看著妻子,語氣中毫無情感,如同在與陌生人對話。
"你說什麼?!"宋立人的妻子以為提及離婚隻是為了嚇唬他,沒想到他是認真的,失魂落魄地問。
"離婚吧,房子、車子和存款都歸你!"說完,宋立人轉身走上樓去。
宋立人的妻子無力地坐在石階上,眼神空洞,內心驚恐。她曾設想種種爭吵,設想宋立人擺脫那個狐狸精,卻從未料到他會堅決選擇離婚。當離婚二字從宋立人口中吐出,她徹底亂了陣腳,不知所措。
"咚咚咚!"
豪華住宅的門被猛烈敲擊,稅務人員在門前等候,久不見人應答,轉頭望向身後的沈興。
"砸門!"沈興眉頭緊鎖,下令。
"嘩啦!"
大門被強行打開,宋立人的妻子看到闖入的稅務人員,短暫失神。
"你們是誰?!這是非法入侵私人住宅!"她頭頂的傷痕滲出血,染紅了臉頰,指著工作人員大聲質問。
"宋立人在哪?!"稅務人員無視她的叫囂,嚴肅詢問。
"我警告你們,彆以為我不知道些什麼,這是非法入侵,我要控告你們,剝掉你們的皮,一群走狗!"她揮舞著手臂,準備上前,口中咒罵不絕。
"搜查!"沈興瞥了眼宋立人的妻子,果斷命令。
稅務人員正要行動,宋立人從樓上下來。
"不必找了,我在這兒!"宋立人下樓時回應。
"有一項調查需要你的配合,請跟我們走一趟!"看到宋立人,工作人員語氣客氣地邀請。
"沈書記,陳周路是你的女婿吧!我以為你是清廉的官員,沒想到你也逃不過凡塵!"宋立人看向人群中的沈興,冷嘲熱諷。
"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古人雲,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觸犯我國法律者,無人能逃脫製裁!"沈興聽後並未動怒,平靜地回應。
"說得好聽,記住,如果我沒事,一定會讓你名譽掃地!"宋立人被工作人員押著往外走,經過沈興身邊時,低沉威脅。
"你認識王發吧?他都招了!"沈興平靜地說。
宋立人聞言,腳步一頓,不再像先前那般冷靜,顯出一絲慌張。
走到彆墅門口,宋立人突然回頭對妻子喊道,"告訴梁念,他有東西忘了拿!"
"彆說話!"稅務人員聽到,厲聲製止,加快了步伐。
宋立人的妻子徹底驚慌,丈夫的喊話讓她如夢初醒。她停下準備撥打電話的手,沈興回頭看了一眼她,卻沒有說話。
待所有人都離開,宋立人的妻子撥通了梁家的電話,將事情告知梁念,懇求梁根出手相助,救宋立人於囹圄之外。
梁念接到電話後,匆忙趕往梁根的書房,將宋立人的困境告知梁根,得到的回應僅有一句。
"成年了就要學會承擔,犯錯不能總指望彆人替你解決!"
梁根的話語讓梁念心知肚明,宋立人在梁根眼中已是棄子,他不會為了一個棄子動用他的影響力來保全。
隨著宋立人被帶走調查,建材五金的時代宣告終結。公司的財務狀況惡化,入不敷出,銀行的貸款即將麵臨催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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