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泉在南北兩路的戰鬥如今都是勢如破竹,在“青麵獸”楊誌於馬陵道大敗了李成大名府軍馬之時,狄泉也帶著諸葛英、李逵殺人四人組和一部分兵馬返回了梁山。
現在形勢一片大好,南北徐州地區已經被打下來了,狄泉留下“賽存孝”蕭聖衣督軍,再有那張棄病和南柏麟輔助,會和了“屠龍手”孫安的兵馬,返回梁山。
隻等王慶那邊也打通道路,就可以以土換土了。
而剛到梁山,狄泉就見到了剛剛到達梁山投奔的飲馬川好漢——“鐵麵孔目”裴宣、“火眼狻猊”鄧飛、“玉幡杆”孟康。
這三個好漢帶來了八九百人的人馬,剛剛到達梁山。
這三個人,也都是有用的人,“火眼狻猊”鄧飛雖然武藝不是十足的好,當個偏將是綽綽有餘的,至於“玉幡杆”孟康,他是造船的船匠出身,正好和“江海鼇”花普方督造船隻艨艟,這都是行家裡手,技術人才,況且這孟康還善於水戰,能拿來當個水軍頭領用用,畢竟原著裡就是當水軍和阮小二死在一塊兒的。
而狄泉最為看中的人才,便是那“鐵麵孔目”裴宣。
水泊梁山一百單八將,要問誰是最具有俠義心腸的人,眾說紛紜,答案勢必是很多。
要是問誰是梁山上,最正直、最耿直、最忠直的鋼鐵直男,那答案隻有一個,除了鐵麵孔目裴宣,其他人都不具備當選鋼鐵直男的競爭力,他是獨一份。
裴宣,在《水滸傳》原著裡麵的出場不算太多,很多人對他的印象都不深,他祖貫是京兆府人氏,估計參加過科舉,後來走上仕途,擔任了六案孔目。
小說裡的六案孔目,咱們可以簡單的理解為法院院長,具有量刑審判的職能。
所幸,在徽宗朝那個司法糜爛的社會大背景下,裴宣出淤泥而不染,並沒有被汙染,原著裡說他,“為人忠直聰明,分毫不肯苟且,本處人都稱他鐵麵孔目。”
像裴宣這樣的鋼鐵直男,哪怕民心所向,還是會成為貪官汙吏的眼中釘、肉中刺,老話怎麼說?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鉤,反封侯,裴宣就是不願意與上司同流合汙,最終被貪濫的知府給收拾了,權力戰勝了公義,被刺配沙門島。
幸運的是,裴宣作為鋼鐵直男,名聲在外,即使土匪草寇,對他也是敬仰有加,所以路過飲馬川的時候,被落草的鄧飛、孟康搭救上山,得以存身。
隻能是是這位好人有不幸之處,又有萬幸之處。
裴宣作為飲馬川大寨主,愛好舞劍,估計水平不是很高,畢竟他“生得麵白肥胖,四平八穩”,論武力值他是不行的。
但是,他的長處還是在鐵麵無私上,上梁山後的裴宣,不但不用瞎操心,還乾回了鋼鐵直男的老本行,成了梁山的紀檢委,裴宣上山後,將梁山已有的獎懲機製製度化、合理化,專門負責梁山的賞功罰罪,同時兼職負責分派頭領,點撥軍兵。
這哥們對應星號為地正星,他的一生就是個正字,就是鋼鐵直男,一身正氣,正義的化身。
這樣的法律人才,執法如山,鐵麵無私,堪稱再世包青天的人,狄泉現在缺得很,地方司法,軍隊紀律,包括梁山現有的紀律法條,需要整改的地方太多了,許貫忠又是一把抓,還真得有這麼一個相關人才來專門負責這一方麵。
所以,在狄泉見過飲馬川三傑之後,又單獨的和裴宣詳談了一番。
“久聞‘鐵麵孔目’剛直不阿的美名,人家我梁山上尚缺人掌管司法,不知兄弟可願意為我分憂啊?”
狄泉說出話來,裴宣臉色依舊是如常,但語氣卻是斬釘截鐵,“狄寨主,執法,裴宣不怕,懲惡揚善,裴宣願意,隻是要執法,便要獎功罰過,令行禁止,昔日大舜王時,洪水泛濫,天下洶洶。部落首領,各行其是,以致出現鯀、歡兜、共工、三苗作亂,皆因刑法不全,象刑不力所致。”
裴宣是說那時候的“象刑”起不到威懾作用,而象刑是中國上古時代,替身體受刑的象征性刑罰。《尚書·堯典》記載,“象以典刑”《周禮》司圜疏引雲“畫象者,上罪墨塚赭衣雜履;中罪赭衣雜履,下罪雜履而己。”《白虎通疏證》曰“犯墨者蒙巾;犯劓者以赭著其衣;犯臏者以墨蒙其臏處而畫之;犯宮者履雜扉;犯大辟者布衣無領。”
意思就是以讓受刑者使用帶有某種特彆象征的“圖象”的衣物器具,從而達到懲罰犯罪者和儆戒其他人的作用。
但是這東西對付要臉的人還有用,不要臉的人依舊我行我素,所以根本就沒有用。
“後來皋陶作刑製訂了劓、刵、椓、黥、大辟等幾種刑罰,以震懾人心,自此有法可依,狄寨主,若要獎功罰過,令行禁止,梁山需有一批成熟法令頒布方可。”
裴宣直指要害之處,他點明了目前梁山泊確實還沒有成體係的律法,甚至是暫時性律法,隻有零散規範而已的處境。
“一針見血啊,既如此,我便叫你與許先生、範老夫子一起擬訂我梁山境內法條如何?昔日開封府包龍圖鐵麵無私,為萬世楷模,我期盼你裴孔目有朝一日能成為我包龍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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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泉言語懇切,裴宣卻是笑了,“寨主,鐵麵孔目之所以是鐵麵孔目,就是因為我身居地位,俯仰之間,觀察通透,若我真入龍圖閣,身居高位,屆時就會畏畏縮縮,投鼠忌器,執法而惜自身,秉公而懼失利,我終此一生隻願為一孔目,孑然一身,無牽無掛,遇知己之明主,秉持天地之正氣,這般,我才能敢與魑魅魍魎殊死一搏!”
裴宣這番話說得蕩氣回腸,令人聞之落淚,真是正氣凜然,狄泉聞聽,不由得嗟歎不已,倘若天下執法者都能如此,何愁天理不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