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處設下擂台,就是想要會天下豪傑罷了,又不是為了分個輸贏,這位兄弟,要是不嫌棄的話,你我把酒言歡一番如何?”
那刑庭邢湖圖是何許人也呢?他原是梅州富戶之子,他們家乾的是什麼活呢?他爹是當地知府衙門的胥吏,類似於師爺。
按說不算個官吧,但是他爹和當地官員的關係非常之好,還很有能耐,居然和官府私下裡做生意,他們家也是當地富甲一方的人物,他刑庭邢湖圖也算是個富家子弟。
但是,他爹這輩子都社會地位因為當了胥吏就被定格了,而且還影響到了邢湖圖。
因為北宋禁止吏人參加科舉考試,這是因為古代衙門的吏員的社會層次很低,處於官場最底層,接觸的大多是違法犯罪分子。所以從唐代就把吏稱為“不良人”。並禁止工商業從業者和胥吏參加科舉考試,認為這幫人人品不好。
宋太宗也延續了這個傳統,一直到明代朱元璋也保持了這個規定——胥吏不準參加科舉。
但胥吏是可以繼承,有接班製度的,一個人做了衙門的吏員,世世代代都可以做下去,父死子繼,兒子也彆想考科舉。
所以,按照怎麼看的話其實原著裡麵宋江的文筆水平肯定不低,但沒資格參加科舉考試進入官場,這個身份的定義也給他落草為寇埋下了伏筆。
現在他爹縱然是富甲一方,他是個富家少爺,實際上就是趁錢,但是社會地位不高,而且哪一天他爹死了,邢湖圖也得去當個胥吏去。
邢湖圖祖上在唐朝當過千牛衛,傳下來這麼一把刀,邢湖圖要是個廢物也就算了,偏偏還頗有才華,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精通詩詞歌賦。
可是,屁用沒有,他不能科舉!
論武藝吧,他家裡有錢,找人教了功夫,結果他還入不了軍籍!
空懷文武藝,這邢湖圖就鬱悶啊,他不想去衙門裡麵跟他爹一樣,在官老爺的衙門地下當一輩子小吏。
但是,不乾這個,他要麼經商,要麼種地,依舊叫人看不起。
所以,他就生出了個念頭,既然白道上走不通,不行就往江湖上試試,他覺得,男子漢大丈夫這輩子起碼你得做出點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轟轟烈烈一場,不然那不就是白來了嗎?
所以,他帶著許多銀兩出了家門來闖江湖了,到了江湖上,他才發現現在天下已經大亂了,他家裡廣東那邊雖然還算安定,但是這大宋朝裡裡外外又是外族入侵,又是農民起義,又是軍閥造反的,好像馬上就要分崩離析了一樣,隻是維持著一個麵上的和平而已,眼看著宋朝就要完了。
這邢湖圖也是有文化的人,他知道,亂世將至,而逢亂世就必然要出現英雄,時勢造英雄,英雄亦適時也!
他準備加入某一股勢力之中,成就一番大事,以成就自己的心願,但是他這麼多年沒有涉足江湖,在江湖上一沒親,二沒友,怎麼辦?
他就想到了這個辦法,擺個擂台,認識幾個天下豪傑,抱團取暖,人多力量大,到時候一塊兒去投奔某個勢力去。
結果他在這裡擺擂台沒少花錢,來的全是些歪瓜裂棗,沒有一個厲害的,全是廢物。
好不容易今天碰上個湯懷是個人物,他才不在乎輸贏呢,隻想著和湯懷套近乎。
“啊?”
湯懷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不在乎輸贏,直接懵了。
“走!喝酒去!”
那刑庭邢湖圖直接把刀收回刀鞘,做了個請的手勢,就邀請湯懷去鎮上的酒肆吃酒。
而湯懷見他停手了也不敢再打,心說乾脆蹭一頓飯罷了,於是就跟了過去。
到了鎮上的一家酒樓,那邢湖圖直接丟下了兩錠大銀,高喊道,“店家,來一桌上等酒席!兄弟裡麵請!兄弟,不止你尊姓大名是什麼?怕不是隨口報上的吧?”
那邢湖圖見湯懷之前報名姓的時候,稍微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有所顧慮一般,就猜出來湯懷沒說實話了。
見那邢湖圖出手如此闊綽,多少有點吃人家嘴短的心思,於是便說道,“叫兄台看出來了,在下名叫湯懷,大名府人士。”
“哦,原來如此,久聞北京大名府乃是形勝之地,隻可惜尚未去過,湯懷兄弟槍法精妙,不知是師承何門何派?”
刑庭邢湖圖就想和湯懷套近乎,如果可能的話,就拉上了湯懷一起乾大事。
湯懷到不傻,知道自己老恩師的名號是不能隨隨便便往外報,於是便說,“恩師交代過,不叫我等吐露其名號。”
“想來尊師該是位隱世高人,不喜塵世,無妨無妨,啊,菜來了,湯懷兄弟,這道可是此地名菜
石鼓赤玉,俗名冠市紅豆腐,快快嘗嘗!”
湯懷正好餓的不行,提起這筷子來就不住的吃,隻知道燙嘴,連味道都吃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