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的目光再次接觸到葉休光時,葉休光隻能看到裡麵一片平靜。
剛才季節的一係列表現不難讓葉休光得出,季節已經通過她難以抑製的外露情緒推斷出了自己要說的事情。
在開口讓季節留下之後的葉休光沒有著急說事情,而是給了季節一些時間做心理準備,在長久的沉默中,季節卻比她意象中控製得還要快、還要好。葉休光知道,這等情緒控製能力,是季節眾多出眾的天賦之一。
這讓她眼中露出幾分不忍。難道老天就這樣天妒英才嗎?
她咬咬牙,小心地斟酌開口。
“小季節,你的父母和師父,讓我帶給你幾句......遺言。”
遺言!
這個詞如同巨鐘打在季節的心上。
父、母、和師父?
季節再好的情緒控製在此刻也不再起效,她瞳孔劇烈一縮,幾乎瞬間她的眼眶湧上淚,喉嚨像吞了萬根銀針一般刺痛酸澀。
她鼻翼輕動,嘴唇略略發抖,說出來的聲調卻出奇平靜,隻是仿佛從喉嚨費力擠出來一般,帶著幾分嘶啞,“他們,全部?”
她的目光緊緊盯住葉休光,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幾分破綻,來幫自己驗證和推翻剛才聽到的話。
而葉休光看到她這副模樣後,神色更是掩飾不住的哀痛。
她點了點頭。
這種巨大的情緒波動讓葉休光開始感受到更加劇烈的頭痛和腹痛,她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另一隻藏在被褥裡的手忍不住按著自己的腹部。
隻是這種異樣季節沒能注意到,她在看到葉休光的表情和點頭後,瞬間閉上了眼睛。
她一隻手放在床沿,一隻手放在大腿上,全都緊緊握住,坐著的上身不再筆直,隨著她閉上眼睛,頭略微下垂,整個上身也隨之彎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把緊繃的弓。
葉休光忍著劇痛,一隻手緊按著腹部的同時,另一手緊緊握住季節放在床沿的拳頭,仿佛要傳遞給她幾分力量。
這次過了很久季節才睜開眼睛。她沒有流淚,隻是整個眼睛仿佛充血般紅得驚人。
她的身體仍然緊繃著,連續深呼吸了好幾次,她才再次看向葉休光。
“他們是怎麼死的?有誰參與?”要說是季四一個人所為,季節絕對是不會相信的,以季四的能力,完全做不到這種程度。
但她問出這句話後,葉休光的神色卻變了,她的神色十分複雜,哀痛、憤恨、不甘......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憚。
季節眉頭隨著皺緊。
所以真的有更厲害的人在背後幫季四,可這是為什麼呢?有什麼厲害的人能讓安居地之外的一個大族落的族長忌憚成這樣?
季節的腦中回想起三年前她被追殺時為了保護她而一個個犧牲的護衛,最後落到閉上眼睛的季父季母和師父三人。
到底為了什麼,要生生逼得季父、季母、師父,和那些護衛全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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