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驅魔館,三層雅樓,占地極大,裡麵更像是一個小型集會賣藝場所,茶攤酒閣頗多,此刻好不熱鬨…
無數驅魔人在此飲酒作樂,更是有不少風塵女子身影在雅苑閣樓來回走動,三層階梯圍欄每一層都有人影,在朝下方人群拋灑花雨,此地更像是尋歡作樂之所。
苑中更是圍了一圈人。
隻見一位女子,在一座巨大擂鼓之上翩翩起舞,起手時,綢帶飛舞露天雅苑,花雨灑落,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綢帶如活過來一般,舞姿震撼人心,踩踏的擂鼓聲與周圍閣樓上歌姬彈奏的琵琶聲渾然一體…
安靖舉驚鴻一瞥,詫異中帶著三分震驚。
震驚的不止是舞姿,還有…
“裴靜思!”那跳舞的人正是裴府活下來的女子。
安靖舉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應該被餘文帶去揚州了才是。
曲子越發高亢,裴靜思在擂鼓上舉著綢帶身軀旋轉,閣樓上書生拿著酒壺,慷慨激昂的放聲頌歌,一副人間絕景。
配上裴靜思絕美的容顏,淒然的舞姿,將畫麵渲染成定格,無數旅人放聲調笑。
跟隨著節奏旋轉中,裴靜思如水般清澈的眼中倒影出一道身影,紅唇顫抖,舞蹈戛然而止。
一道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身影。
朝思暮想,夜夜不忘!
不是刻骨銘心,何苦又在這青州等待那麼久呢…
“你終於來了。”裴靜思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安靖舉,聲音透著顫抖,不明所以之人均以為兩人是相逢恨晚的有情人。
裴靜思一腳踏向巨大擂鼓邊緣,擂鼓翻轉騰空,隨後雪白的腿橫掃,又是一腳踹向擂鼓中心,擂鼓朝著安靖舉飛去。
一瞬間,安靖舉便想通,他也曾是複仇者,裴靜思在這裡等他一點也不值得奇怪,隻要想,天下便沒有找不到的人,哪怕付出再多。
自己會來青州,裴靜思一定知曉,畢竟是兵部侍郎裴元蘇的女兒,餘文怎麼可能看的住呢…
安靖舉沒有拔刀,他欠裴府的,他已經清晰明白了自己的仇人,不可能是那些朝中的官員,他唯一後悔的事便是聽從師傅的安排,去裴府施行滅門之舉。
一個彎腰滑步躲過擂鼓,朝地麵一掌,身軀一瞬間翻滾彈了起來,穩住身形。
裴靜思的長劍此刻直直朝著安靖舉的麵門而來。
安靖舉直接一把抓住劍身,手中虎口飆射鮮血,驀然開口道“對不起…”
“我以為,你這樣心狠手辣之輩,絕不會開口求饒。”裴靜思眼中泛起漣漪,聲音哽咽,她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在她眼裡,安靖舉不該尋求原諒,也不配。
“我不是在求饒,隻是我現在還不能死在這,我欠你的,遲早會還給你,但不是現在。”說罷安靖舉另一隻手雙指並攏,虛指一彈將此劍崩斷。
一掌劈在裴靜思脖頸處,將其打暈過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驚住了,都覺得這舞姬瘋了…大庭廣眾之下對斬妖司的官出手,這裡很多人都是驅魔人,這些人雖然對斬妖司頗有微詞,但若是沒有緣由的出手,很容易被誤當成妖魔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