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舉看著這位踏入晚秋亭的銀甲將軍神色平靜。
黎歌倒是有些意外,站起身來道;“這位將軍,有事嗎?”
衛林封站在涼亭處,咧嘴;“十多年了…我都快忘記,青州的樣貌。”
“當初你跟我一樣大,記性卻不怎麼樣。”安靖舉淡淡道。
“跟我爹在魔門鎮守十年,天天跟野狼打交道…可比不上城裡人,荒地看久了,自然記不住事。”
“八歲時,我揍過你,倒是記得。”衛林封笑了笑,堅毅的麵龐透著愉悅。
“至少我沒哭…你被我哥安靖笙打軍杖的時候,可是哭的稀裡嘩啦。”
衛林封麵色沉了下去;“都二十了,提這些乾什麼…”
兩人就這麼平淡的聊著,裴靜思起身又添了一副碗筷。
“魔門出事了?”安靖舉抬眸放下筷子。
衛林封坐下,身軀銀甲脫下,甲內紅色武士衫皺皺巴巴,顯然沒有打理過。
拿起黎歌的筷子便埋頭猛吃。
安靖舉掃了眼眾人道;“一會隨便選個房間都在這住下…”說罷拿起斬妖刀,眼神轉向衛林封;“吃完來找我。”
衛林封腮幫動了動,隨意應了聲,抬了抬筷子。
安靖舉離開涼亭,回到後院自己的屋舍。
黎歌見狀拿起長槍,沒有言語,在瀑布下練起了槍法。
他的靈台已經突破五境,武學更是領悟了勢,隻是經脈不足以承受先天氣衝擊,因此沒有撬動先天氣突破宗師。
他其實已經可以感知到天地間的先天氣,練武的過程便可以讓經脈更加堅韌。
而安靖舉則是靜靜地盤坐在床上。
體內先天氣已經徹底沒了,或者說,他的武學,已經一片空白,經脈完全閉合,似乎一切都在暗示著他重新開始…若不是領悟了大風之勢,有靈台五境修為感知,他現在便與普通人無異。
“打通經脈…不是首要…我的經脈被子母氣,還有那縷神秘的鴻蒙氣改變了…若不明情況打通,有害無益…”
現在安靖舉有點期待自己的那位師父了,他需要武學。
外公告訴他,他是虛界生靈的孩子,而證明自己是人籍,施真界之力,才更像是一個人,安靖舉內心深處,有些排斥那個身份。
去無涯洞,需要自己足夠強。
當初二叔安雲龍帶了不少鐘馗院道子去無涯洞,沒能走出來,他的判斷,安雲龍與安雲飛和自己父親一樣,作為第一批天下行走,實力定然不弱,自己老爹是長歌榜第一,通過蘭姑的實力判斷,就可以想的到那批天下行走的實力,絕對超乎尋常,不是自己現在能比的,哪怕他還擁有四相之力的時候,也不行…
所以去涯洞…絕對很危險,但鎮魔門之前必須去,因為他不知道,鎮魔門之後他還能不能活著。
“叩叩…”敲門聲傳來。
安靖舉揮手…門戶敞開。
“你這地方…比我大營舒服多了…”衛林封上下打量。
“彆跟我說你過的苦日子…我沒興趣,這十年,我也沒在青州待多久…在斬妖司當差,亦沒有過什麼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