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黎生眼神透出奇異。
但怒江翡三人被定住的身影卻是眼光泛起劇烈波動。
無有為持刀了,這是他們不想看到的。
隻見無有為手持斑駁長刀,一步步朝人魔走去。
身軀逆天下之勢與斬命運之勢居然同時拔極境。
使得意誌開始崩毀。
斬命運,與逆天下,是不同的天下韻勢,一個人,一生之中,心中天下韻勢,不能有兩個。
若是普通的勢,或是日月山河大勢便罷了,可以同蘊,但天下韻勢不可以。
這是對自己道路的否定摧毀。
草鞋升騰逆之氣流,整個身軀都泛起透明逆氣,自己皮膚開始被割裂。
這緩慢的一刀,逆天下與斬命運極境的短暫相融內斂。
隻是平淡的走過去,揮灑著透明氣流,在四周定格中,斑駁長刀直直釘出。
朝著人魔心臟,勢已鎖人。
“斬斷一切。”
“忤逆一切。”
無有為腦海不斷閃過片段…
自己的母妃,死於後宮爭鬥,從此他便忤逆皇室,自己的親爹,明帝,忤逆天下,入了墨者一道。
墨者一脈給他的溫暖教導。
使得他李文宗在仇恨中被拉出來。
為了給墨者一脈正名,但天下人思想已經接納了儒者思想,他這皇子,有望成為皇帝的皇子,毫無作用。
從此李文宗改名無有為。
巨子城,他當日去,是為了要找當代墨者巨子要答案,準備發動皇室能量,他爹做不了,他來做,清洗儒者思想。
殺滅天下儒者。
但當代巨子用一劍大愛之勢,再次把他從偏激中拉了出來。
更是巨子城全部墨者自殺,成就他逆天下之勢的同時,斷絕自己傳承,不與儒者去爭天下人思想,不是爭不過。
而是墨家的兼愛與飛弓,不允許自己成為天下腥風血雨的導火索。
自此,無有為因為心中愧疚,這個文字輩文武雙全的五皇子,離開了帝都,與李家劃清界限,化身真正的江湖客,更不敢以墨者自居,入了道者一脈,分不清自己是道是墨。
直到遇到自己的一生之敵,安雲瞻。
全天下第一位天下行走,同時也是江湖長歌榜第一。
安雲瞻的豪情,與克製,用生命中一切告訴他對天下人之責任,不止是強大二字。
二人亦敵亦友。
再次將無有為從黑化中拉了出來。
這一切,都是命,真正的天下第一,天下人的旋渦,他從未躲過去。
責任,與自我。
無法兼得。
“雲瞻兄,這一刀,你教給我,不怕我對你安家想要的天下不利?”
“例如現在戰勝我嗎?那你會死,會解脫,而你還沒有在責任中解脫,這天下第一,我們都不想要,不是嗎?”
“我做的事,不能死在你手上,不然你就成為全天下的罪人了。”
頭戴鬥笠的青年安雲瞻在華山之巔,手中赦令天下的刀鋒翻轉,遞給無有為;“給你,不用拔勢,隨便來一刀,我死後,教導靖舉的責任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
無有為眼眸浮現不滿,草鞋“啪嗒啪嗒”聲音傳出;“憑什麼?你是他爹,我又不是…天下第一,改日再戰,今日未曾入側,肚子疼。”
安雲瞻普通的樣貌在鬥笠下笑了笑;“逃避責任倒是很快。”
……
畫麵破碎。
無有為斑駁長刀入了人魔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