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事，哪一件活的長？”
李宏達突然笑了；“我真舍不得你死，你雖是我繼母武媚兒的人，但的確是個好丞相，頗對我胃口。”
“不過你被我李家推出來當了死棋，孤臣，就當真不怨我李家？“
張啟走下馬車，大步走向大殿；“我若會怨，便不會做這丞相，更不會用大理寺六扇門做不乾淨的事。”
“我是法者，不得善終，法…需根據天下之人而變才有用，妖災吃下朝廷那麼多銀子，國庫虧空，再加上與契丹大戰，元氣大損，保住國運，才是我這丞相該做的，不懂變通，不違法度，算不得真正的法者，我以身試法，死了就死了，用不著替我可惜，隻是，我可沒留下什麼把柄，殺我得暗地裡來…文臣可不全是軟骨頭。”
李宏孝跟在身後；“需要我救你麼？”
“用什麼救？現在想我死的人太多了，李家都沒辦法，更何況你這剛入主東宮毫無根基的太子。”
“況且，我若活著，你李家如何交代？死了那麼多討銀子的官員，時機那麼巧合，這個鍋，我不背，你皇室就得背。”
張啟在言語中踏入了大殿，隨後九皇子也入了殿。
滿朝文武看著龍椅高台。
二聖落位。
李文賢與武媚兒麵無表情。
眾多官員在底下默不作聲。
太監官宣號後，這些各懷心思的群臣行過跪拜之禮。
早朝的戲台子這才唱了起來。
一群寒門文臣誠惶誠恐態，紛紛走出來告官辭退。
反而是一些氏族入仕被塞進來的官員麵色沉穩，他們雖不親李家，但不居要職，同時此次不但沒有動李家利益，反而家族勢力幫李家的朝廷做了些事。
而這些老皇帝當年排斥其他氏族啟用寒門筆試的官員，許多並非對李家不忠。
而是此次有些怕了。
在朝中帝都的重臣，哪個不在九州家族開枝散葉，雖算不得氏族，但也算乘了李家的船，使得許多沾親帶故之人在九州各個郡縣為朝廷辦事，成為縣首或是一方豪頭。
但此番九州發生妖災，要銀子的官員死的七七八八，案源都沒有。
隻能有一個解釋。
六扇門做的，朝廷做的。
這使得帝都的寒門出身官員人人自危。
他們得卻中飽私囊，但皇室怎麼可能這般行事，除了皇室，便是接下妖災後續事宜立下軍令狀的丞相了。
此事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但依舊讓寒門官員們人心惶惶，因此故作誠惶誠恐的姿態給皇室看，同樣辭官也是真的打算脫身。
坐了那麼久的李家朝廷要職，誰手上沒有點家國油水。
在妖災事宜上陽奉陰違，的確有可能被皇室送上路。
不由聯想到會不會是皇帝，拿不出銀子，乾脆把獅子大張口要銀子的官員全部殺了，隻敢想，不敢說。
因為矛頭都指向張相，隻要皇室不保這張相，張相死的不明不白。
他們才敢相信，此事與皇室沒有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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