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大門慢慢向兩邊打開。
一人身穿白衣,拖曳及地。腰係天藍色繩狀法器充作腰帶,頭戴白玉冠,臉如刀削,棱角分明,眉飛入鬢,眼睛深邃,像是時刻都有心事。
元啟明竟然已經等候多時!
元澈知道師尊今日下午回了宗門,心虛不敢來見師尊。等著事件發酵,靜等所謂時機。
‘怎麼會?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他發現了!’蕭音心中暗驚,動作卻不慢,幾步上前,“嘭”的一聲跪倒在地。地麵很硬,膝蓋很疼,心裡卻明白,這不過剛開始。
朗華也要跪下來,元啟明阻止了他,“你不用,好好看著,聽聽你的好師弟都做了什麼好事!”元啟明眼如鷹隼,死死盯著蕭音。
朗華聽著師尊的話,結合元澈路上的反應,像是明白了什麼,看著蕭音的神情難以置信。難道真的,怎麼會?
元啟明的聲音嚇得蕭音喉結滾動,嘴巴張了幾次都發不出聲音,好不容易顫聲“徒兒,知錯,特來請罪!”手心盜汗,背心發涼,臉色也白了好幾個度。要死要死要死、、、、、、啊啊啊,元澈師尊好恐怖!
元啟明嗤笑出聲“現在知道害怕了,早乾嘛去了,做的時候沒想過嗎?”
元啟明出門辦事,回來才知道門下弟子出事,此時朗華已經被關起來。仔細調查得知真相,元啟明簡直難以置信。他竟會做出這種事!
元啟明聲音盛滿了憤怒和失望。“還不老實交代!”
聽到這聲,蕭音下意識看了看在場的幾人,元啟明臉色鐵青,雙目噴火,似要吃人。朗華扶著額頭,痛苦難當,看著蕭音的神色複雜。
“是,是徒兒偷了飛天梭,嫁禍給二師兄。”蕭音害怕的心肝膽顫,竭力維持聲線平穩。
朗華踉蹌上前,拽住蕭音的衣領,眼睛發紅,淚水奪眶而出。“澈兒,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騙我的對不對?”
“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就算暫時沒抓到罪魁禍首也沒關係。這種事是不能輕易承認的!這種玩笑開不得!”
“師弟,告訴我,這是一個玩笑。好不好?”
蕭音抬起被眼淚模糊的臉,抽噎著道歉“師兄,對不起。我沒開玩笑,真是我。做錯事的人,害你的人,就是我。”他會不會揍我,嗚嗚,害怕。
“澈兒,是師兄做錯了什麼嗎?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握著蕭音肩膀的朗華痛苦難當。
蕭音搖頭,“師兄彆這樣,師兄沒錯,錯的是我。”
朗華聞言一拳頭轟在蕭音臉上,才從牢裡出來,拳頭軟綿綿的,隻給蕭音臉染上點紅。“元澈,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蕭音有點被嚇到了,隻知道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師兄,師弟對不起你。”他也好恐怖。這個世界也太可怕了,血腥暴力!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不明白!”
“為什麼,為什麼?”朗華一步步後退,不知道是在遠離蕭音,還是遠離這難以接受的真相?
“為什麼所有人都這樣,為什麼我在乎的人,都這樣殘忍!”朗華控訴的聲音漸漸染上了哭腔,情緒失控。
世界變化真快,以為是救自己於萬丈深淵的好師弟,其實是陷害自己到如今地步的罪魁禍首。這讓人如何接受,又怎麼能原諒?
蕭音被元澈殘留意誌的愧疚淹沒,麵向朗華已是淚流滿麵,邊磕頭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二師兄,是我行差踏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誠懇又卑微。
朗華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他怕自己心軟,怕自己輕易原諒這個傷害自己的同門師弟,自顧自流淚,任思緒徜徉。
蕭音看著另一個人,元澈的師尊元啟明,這人靜觀事態發展,周身氣勢驚人,怒氣隱而不發,拳頭捏的哢哢作響,已經有些按捺不住想動手了,隻需要再點一把火。
“孽障,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元啟明強自按捺著,厲喝。
蕭音哭得狠了,說話抽抽噎噎“徒兒不滿師尊的疏遠,想要激怒師尊,引起師尊的重視。”
這確實是原主的想法,元啟明不知道怎麼回事,小時還對元澈很是親近,越長大卻越疏遠,和另兩個師兄對比起來就特彆明顯。
以前有空就習慣把元澈帶在身邊,最近半年元澈靠近他的機會都沒幾次。
這樣的前後反差,任誰受得了?更何況元澈是元啟明一手從三四歲養大的,不管元啟明承不承認,元澈早把師尊當爹了,哪裡僅僅是師徒,更是父子啊。
按照元澈本來的計劃,隻要二師兄沒事,一切都能回到從前,誰知道二師兄會自絕,真相暴露當真是無法挽回。
“以這種方式?很好很好,元澈,你做到了。”元啟明快步走開,帶起一陣涼風,吹寒蕭音的心。
蕭音不敢去看元啟明的動作,靜靜等著責難。四周安靜得可怕,氣氛凝重壓抑,連鳥叫蟲鳴也無,隻有蕭音抽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