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聲不願停歇,漫天討價。
紫色的電光劈開密布的烏雲,如打火石一般擦出耀眼的火花。
雨聲陣陣,衝刷著屋簷、大地,瓦磚與道路、藤蘿與黃花。
階梯巷的轉角,小蒼蘭咖啡館早已打烊,雨水衝刷著門店的透窗,打在門外的玻璃吊燈上噠噠作響。
那是唯一一處燈光,在漆黑的小巷中,如同海浪澎湃中的燈塔,又如同風浪洶湧裡的魚燈。
隻是細細看去,一條人影被照映在了玻璃邊緣,由於曲麵的視覺效果,那條人影被拉得異常高大。
“呀……吱……呀……”
老舊的鐵釘在風雨的洗禮中四下搖晃,發出孤寂無助的合聲。
合聲為主音而響,主音則來自於咖啡館二樓的約翰斯報社。
“呃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有本事就來啊!你以為我怕你嗎!”
“你以為我不敢嗎!”
“那就來啊!”
“為了一個男人和我生氣的家夥!我才不願意浪費我的魔法!”
“這根本就不是重點!看在上帝的份上!為什麼要讓我想起來關於你的事!我要再喝下一整瓶‘月光金魚’!”
“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愛爾蘭瘋子!瘋子!”
“你這個哥倫比亞小混蛋!帶上你的血腸滾出倫敦!”
激烈的爭吵、淒厲的吼叫……充斥了整片雨巷。
“嘖……”
人影不滿地皺了皺眉頭,黃色的豎瞳裡滿是埋怨與嫌棄。
他側身走入雨中,沒有任何猶疑,任由雨珠墜落在了黑色的長袍上。
雨幕中,一把碩大的黑色鐮刀從遠處飄來,白色的骷髏頭圍了手柄一圈,沒多久便被人影緊緊攥在了手心。
那人的手指上,戴著一個血紅的鑽戒,銀白的指圈上閃著兩個鏤空的字母——gh。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森寒的嗓音、平淡的語氣……對福爾摩斯來說一定很熟悉。
福爾摩斯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吸吸鼻子,揮了揮眼前的白霧。
黑白兩霧交織,彌漫了整個病房,視線有些受阻,超過三米便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一黑一白兩個女巫飄蕩在各自的濃霧裡,她們張著一口尖牙,頭發直直豎立了起來。
“atokaabeta!”
古怪的語言從碧翠絲的嘴裡流出,隨著咒語的念叨,一束白光從魔杖裡竄出,直直飛向了貝爾。
貝爾側身躲過,雙手舉上了頭頂。
“norabe!”
房間裡沒有任何變化,貝爾泛紅的眼珠裡有些疑慮。
“norabe!”
“是norate!你這個隻知道死讀書的笨蛋!”
“norate!”
“咻咻——”
魔法即刻響應更正後的咒語,幾瓶綠色的魔藥從黑霧裡迅速飛出,一股腦兒地砸碎在碧翠絲的腳邊。
數陣綠色的煙霧從一灘灘冒著綠泡的水裡滾出,紛紛化成了凶猛無比的野獸。
“嘶!”
半透明的綠蟒蛇嘶嘶叫著,一陣殘影過後,碧翠絲的雙腿被死死絞住。
“吼!”
旁邊的綠獅子足有半個房間大,它大吼了一聲,揮起沙包大的拳頭朝碧翠絲撲去。
“takauka!”
白色的光柱傾斜而出,在空中組成了一把拖著長尾的光劍。
這一時刻,綠氣與白光交錯交織、互相纏鬥,不一會兒便消散在了濃霧之中。
“嗬?”
碧翠絲咧開嘴角,踢了踢腳邊殘留的半透明軀體。
“你就這點能耐?貝爾·克魯茲……呃!”
話音未落,一隻長角的綠色羚羊狠狠頂向了碧翠絲的腰部。
沒有一絲防備,她躲閃不及,右手正好碰上了那雙堅硬的羊角。
魔杖飛出了數米遠,重重落在地上後還往後滾了好幾圈。
“我的魔杖!”
碧翠絲大驚失色,管不了對麵的貝爾,她迅速轉頭,往魔杖掉落的方向飛去。
“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