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雲東現在什麼都不想,就想著趕緊的帶著王夢離開,讓這個本就被傷害的體無完膚的女人,遠離眼下的醜陋。
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一個母親,能做出這麼讓人心寒的事情來。
看看王夢的臉色吧?說是蒼白如紙都不為過,本就白皙的臉上,此時竟然沒了半點血色。
這樣也就罷了,此刻王夢的雙眸空洞蒼白,就好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任由吳雲東牽著她往前走。
這一刻,吳雲東想殺人。
到了車邊,他把王夢推進車裡,隨後自己也坐了進去,第一件事就是把王夢摟進了懷裡“彆想,什麼都彆想,有我呢。”
王夢麻木僵硬地倒在吳雲東懷裡,十月的天氣並不算太冷,可她的樣子卻像是到了數九寒天,整個人都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嘎吱……”感受著王夢身子的顫栗,吳雲東恨得都快把牙咬碎了。
可他有再大的憤怒,也不得不壓製下去,因為王夢是需要安慰的,而不是更加的暴力。
“阿東!你說我是不是災星?”
“嗯?”吳雲東還沒想好怎麼勸慰這女人,卻聽見了王夢的詢問,不由詫異地低頭看去。
王夢並沒有抬頭,依舊趴伏在吳雲東肩膀上喃喃自語“從我很小的時候,娘就說我是個災星,生下來沒幾年就克死了我叔……”
“你叔?沒幾年?”
“對啊,那是我三歲吧,小輝剛剛滿月,我叔就讓家裡的驢踢死了……”
被驢踢死?吳雲東實在想不通,一個人得倒黴到什麼程度,才會這麼憋屈的死去。
可這並不妨礙他的勸慰,本能道“那和你有什麼關係?”
“可那天我剛剛去我叔家找寧寧玩了,如果不是我說要騎驢,叔叔就不會去驢棚,就不會因為小毛驢不讓我騎生氣,如果他不打小毛驢的話,小毛驢就不會踢人了。”
大概是想起了那段悲傷殘酷的往事,王夢的身子又開始顫抖起來。
吳雲東感覺著肩膀上傳來的濕潤,嘴角就忍不住一陣抽搐。
難怪王夢一直都說她嬸子對他怎麼怎麼好,卻從來不提他的叔叔,敢情她的叔叔已經過世了!
稍後他就奇怪了“按照你的說法,你嬸子應該恨你才對啊?”
“沒有!”王夢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嬸子說人都有命,我叔就該那麼死,和我有什麼關係?”
嗯,這個嬸子還是個宿命論者,如果不是她另有居心,就是她真的很善良。
咦?不對啊!
他突然反應過來,扭頭問道“你敢該說,你叔叔死的時候,你已經四五歲了,對吧?”
“對!那年我五歲。”王夢表情沉重,趴伏在吳雲東肩膀上點了點頭。
“那樣說來,你叔家那個剛出生的……”
“小輝。”發現吳雲東停頓,王夢知道他為了什麼,於是提醒了一句。
“對對,是小輝。”吳雲東急忙點頭,接著問道“照理說,那個小輝應該才是災星吧?因為他剛滿月,你叔叔就出了意外啊?”
“不是的。”王夢搖搖頭,苦澀地解釋道“我雖然五歲了,可我叔叔出事之前,我們家就一直不順。我娘說從我出生以後,先是我爹得了一場大病,接著就是我哥從磚垛上跳下來摔斷了腿,後來就是我娘因為追我哥哥崴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