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高芸的發狠,肖麗花卻表現得特彆鎮定,一張黑紅的臉上還布滿了不屑“放心,錢放在哪兒,也沒放領導那裡安全。”
“嗬嗬……”作為一個常年和機關人員打交道的人來說,高芸哪裡還不清楚肖麗花所在鄉鎮那些頭頭腦腦的主意。
可還是吳雲東那句話,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肖麗花這麼篤定,自己還說什麼?難道要說白癡,還放領導那裡安全,你知不知道,錢到了那些領導手裡,你再想要出來,恐怕比登天還難?
那不是給領導臉上抹黑嗎?與其得罪當地領導,還不如得罪眼前這個無知村婦呢。
更何況,人家這位村婦,明顯是以為自己看上了她的錢啊!
明白了這些,她拿出一份事先準備好的合約,說道“既然你堅持,我也不多說什麼了,這是一份欠款付清,還有一份免責聲明,你看下……”
“我不認字……”
這就是個問題了,看著理直氣壯的肖麗花,高芸皺了皺眉,扭頭又對白雪說道“公證人員走了沒?”
“早就走了啊!”白雪非常奇怪地看了眼高芸,心說人家公證人的作用,就是監督合約履行。
我們已經當著他們的麵,把錢如數交給了肖麗花,還是那兩個人點請了的呢,人家任務既然已經完成了,還留下來乾嘛?
為了提醒下高芸,讓她不要多生事端,她還是輕聲提醒道“芸姐,我們付錢的時候,公證人當麵點清交給肖麗花的,再寫這份聲明就沒必要了吧?”
“你感覺沒必要嗎?”
“很有必要嗎?”白雪反問了一句。
她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公證人已經把錢接收了,那就意味著和正東集團再沒有關係了。你還寫一份鄭重其事的免責聲明,說什麼錢已付清,從此後欠款去向完全和正東集團無關?這不沒事找事嗎?
最重要的,她並沒有高芸和那些頭頭腦腦們打交道的經曆,所以壓根兒就不相信,孫棟來賣腎的錢,還會有人打主意。
蘇秀琴閱曆較深,也感覺肖麗花把錢交給那位領導……不對。
她忽然想起件事來,立刻問道“你把錢交出去的時候,那位領導有沒有出麵?”
“切!”肖麗花斜眼看了看蘇秀琴,隨後輕蔑地問道“人家領導多大的官,你以為什麼人都能隨便見?”
不用問了,這就意味著那個領導並沒有出麵,而且接收那筆錢的,也隻是那個自稱秘書的人。
這樣的話,問題就來了,如果那位秘書是冒充的呢?再者說,如果到時候領導說那個秘書失蹤了,這事兒該怎麼辦?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一百萬啊,在這個年代,為了這筆錢鋌而走險殺個人都有人敢乾,更何況,打這筆錢主意的,還是為當地的土皇帝?
到時候孫棟來一家人彆說要錢,給你個人間蒸發也不在話下啊!
彆忘了,肖麗花一家人生活的地方,是大山深處,可是有吃人野獸的……
看著神色輕蔑、看她就像看個土包子一樣的肖麗花,蘇秀琴心裡歎了口氣,明白這個人已經不可救藥了。
但是她卻寵著高芸點了點頭“高總,我讚成你的做法,還是提前寫份免責聲明比較好。”
白雪和蘇秀琴不熟,但是她很聰明,一看蘇秀琴竟然支持白雪這麼做,當時就意識到自己失誤了。
肯定是自己那個地方沒想到,所以才會造成和這兩位部門一把手,做出了不一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