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大部分人都住在坐落在老城區的許家祖宅。
許家家大業大,祖宅就像是古代的達官貴人一般,由十多個四合院組成,幾乎每個四合院都是三進的前堂後寢。
粗略數一數,大概有一百多間房子。
等真正進入這座充滿尊卑有序和宗族製觀念的古老建築後,許岫才忽然明白當初的許玉伽為什麼一定要逃。
在當初那個環境,若是遵循著許老爺子的規矩,大抵就是一輩子待在這樣的高牆後院中。
許闌敏感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握了握她的手:
“我們這一代幾乎沒有人住在祖宅,就連姑姑和叔叔他們也時常住到市區。”
她口中的姑姑和叔叔指的是許玉念一家人和許岫的二舅許青瀚。
她牽著許岫走在巷子裡,慢慢的道:
“我媽說小的時候我每次來這裡都會哭,對這裡特彆排斥,可能就是因為這裡的牆特彆高吧,看著很壓抑。”
“不過長大後就好些了,這裡的房子很古典,重點是來去自由,所以也就能慢慢欣賞建築的美了。”
許岫看著四周的景色,認同的點頭。
如果以一個外人的眼光來看,這座建築確實很值得流連。
這裡的房子不像燕京那些古建築一樣的富麗堂皇,或者尊貴絢爛,這裡的房子充斥著古樸的清淡和悠揚。
簡潔大方的小巷子和一座座院落,讓初次來的人甚至會迷路。
許闌慢慢說著小時候的事,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前院的客廳。
許岫牽著小豆丁,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正中間太師椅的許老爺子,他穿著一身長袍,手拄著拐杖,神色嚴肅。
而在他旁邊坐著的,則是一位年邁的婦人,她身形清瘦,身上的旗袍也略顯寬鬆。
隻是滿頭的銀發和臉上明顯的皺紋也沒削減她身上沉靜雍容的氣息。
聽到動靜後,兩人都抬頭看向門口。
那婦人隻是一瞬便流下了眼淚。
身邊一位年輕的夫人攙扶著她,就這麼緩緩走到許岫的麵前,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此時不用介紹許岫也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老人正是許玉伽的母親,也是許岫的姥姥。
之前許家人去燕京那次,許老太太剛剛動了一個小手術,無法長途出行。
為了讓她術後好好養傷,大家選擇暫時隱瞞,這才沒能第一時間見到許岫。
等她出院後,許家人便已經回到g市。
此時終於見到許岫,許老太太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身後一直坐著的許老爺子垂下頭沉默不語,場麵一時悲傷到眾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小豆丁看到大人們紛紛流淚後,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卻更加用力的抱住了許岫的手。
許玉念看著自己母親幾乎快要站不住,忙道:
“大家快坐下吧,有什麼我們坐下說。”
如此,一家人才終於坐下。
許岫這才看到,屋內其實坐了許多人,有之前在燕京就見過的,更多的都是陌生人。
許玉念為大家互相做了介紹,但她也明白,如此複雜繁多的家庭關係,許岫恐怕難以全都記住,所以安慰她:
“不認識也沒關係,住一段時間慢慢就都熟悉了。”
距離壽宴還有幾天,許岫確實還有時間慢慢熟悉。
隻是,她敏感的察覺到在座的眾位親人中,並非每一個人都對她抱有善意。
或者說,不是每一個人都像許玉念等人一般期盼著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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