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玄機觀的第二天,師父便開始毫無保留地教我本事。
我們傳承自天師一脈,是正一派的道士,與全真派不同的是,正一派道士不需要出家,也就是不戒葷腥,不一定要蓄發,甚至不一定要住在宮觀裡頭,是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娶妻生子的。
並且正一派道士主修符籙,擅長畫符念咒、驅鬼降妖、祈福禳災,其他的陣法煉丹、風水堪輿、算命卜卦、看相吉凶等等本領,也樣樣精通。
師父說,整個道門也稱為玄門,大家以天師為首,又自稱玄門中人,而玄門分為五脈,分彆是“山、醫、命、相、卜”,各個門派有各自的長短,但總歸是在五脈當中研習。
以上說的這些,全都是師父要教給我的本領,哪怕我在開啟三識以後,也稱得上是聰明伶俐、天賦異稟,但同時學習這麼多本領,也一樣吃不消。
跟著師父學習本領,可要比在學校辛苦多了
早晨起床,燒香拜祖師爺,然後開始畫符,練習道法,研究風水……
中午吃飯,燒香拜祖師爺,然後鍛煉體魄,擺弄陣法,認識草藥……
晚上睡前,燒香拜祖師爺……
當道士的日子,一點都不逍遙!
除了這些以外,我還要額外多練習一些本領。
因為我已經開啟了鼻、耳、眼三識,所以師父針對性地對我進行訓練,例如讓我用鼻天通判斷山裡有多少種動物、菜地裡有多少種昆蟲;用耳天通在嘈雜的集市裡,精準地聽到十幾米開外兩隻蚊子的嗡嗡聲;眼天通就更是變態了,師父讓我在三米外數他手裡的草莓有多少顆黑點子……
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有無數次想要放棄,想要偷跑回家,但最後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如此訓練之後,每當我上山,隻要抓一把從山裡吹來的風,聞一口,便知道哪裡藏有山雞野豬,我叫上傻小胖,我倆晚上就可以偷偷地享用野味了。
師父說過,我是鬼神轉世,雖然小時候六識朦朧,但隨著年齡增長,六識逐漸開啟,體內的神魂也會越來越強,因此我學習天師道的本領,也是事半功倍。
彆人幾十年的刻苦鑽研,也許還比不上我十年的摸魚劃水。
相比於我的辛苦修煉,傻小胖的生活就簡單許多了,師父並沒有教他法術,而是讓他不停地吃,每頓都要吃得快要撐破肚皮為止,等吃飽喝足了,又讓傻小胖下山去附近的村子幫忙乾農活,賺取工錢再買米麵回來吃。
傻小胖在師父這般教育之下,短短兩年的時間,身高就躥到了誇張的兩米,並且渾身橫肉,強壯如牛。
再說說我們玄機觀與師父吧。
玄機觀雖然坐落在龍虎山這般洞天福地當中,但香火卻少得可憐,尋常一周未必能有一位香客,師父也經常玩消失,甚至最長的一次直接消失了一個月。
但經過我的觀察,也發現了一些秘密。
玄機觀的香客雖然少,但拋開那些就住在附近的香客外,每隔一兩個月還是會有一些穿著高貴,看著身份不凡的城裡人,專程驅車到我們這小破道觀,請師父出手幫忙。
這些人非富即貴,大有來頭,但在師父麵前,一個個都態度恭敬謙虛,不敢有絲毫怠慢。
有時我在想,等我出師以後,是否也能像師父那樣,受到這麼多人尊敬對待?
我便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學本事。
……
春去秋來,一晃十載。
曾經那個留長發,穿紅衣,被小朋友們笑話是“娘娘腔”的我,已經長大成人。
我遺傳了爸爸和爺爺的大高個基因,如今已經是一米八的個頭,或許是小時候爸媽把我當女孩養的原因,即便我長大了,也可以稱得上是“白白嫩嫩”,雖然我沒讀過書,但穿著道袍的模樣卻像是個文質彬彬的儒雅書生。
有時我和傻小胖一起下山買米麵的時候,能偶遇一些從城裡回來的年輕姑娘,她們看到我時,都會忍不住驚歎,然後拿出手機拍照,膽子大的甚至還要求我和她們合影。
常年受到我那便宜師父熏陶的我,也變得有些油嘴滑舌,三言兩語就能逗得姑娘們笑得花枝亂顫,眼裡放光。隻可惜師父非常嚴厲地警告過我,我暫時還不能破了處子之身,否則我恐怕早就不是個雛兒了。